宁锦沉默了良久,他缓缓展开笑颜,“如果你是那个男孩,你会原谅这个始作俑者吗?何况你也未见她几面。”
原谅二字,最简单也最难。和瀛无法设身处地地想如果落在自己身上会如何?但她可以看到宁锦的身体很难痊愈,就算他表明身份,也依旧会成为皇权斗争中的牺牲品。
宁锦忽然开始咳嗽不止,剧烈的声音好似要把身体咳垮一般。和瀛正要准备起身扶着他,却看见刚刚倚在门口的人影蓦然大步走来,伸手喂了宁锦一颗药丸。
“他不能长时间坐着,我带他回屋。”顾长徵说罢便给宁锦披上斗篷,现在还不到寒冬腊月,他便开始用上这个了。
等屋内重归寂静,和瀛直直地看着桌上已经不再冒热气的碗陷入沉思。今夜她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一时间竟不知从哪里开始怀疑。
宁锦是太后所出,那他又为何跟离王牵扯在一起,离王知道他身份吗?还有顾长徵为何会这么帮助宁锦?
太多的疑问让和瀛脑子有些乱。
顾长徵再次出现的时候看到一脸凝重发呆的和瀛,不由得微微皱眉。他走近几步,看着桌上的汤药冷却,准备吩咐下人再熬制一碗时,抬眼间猝不及防地对女子四目相对。
“顾长徵,我想见我爹。”女子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好。”
承平侯府的布局并不复杂,他们走了不久后便来到了一处院子。还未靠近便听到熟悉的声音。
“顾辞,你先下去睡觉吧。”
“爷爷你打我吧,若不是我就不会让姐姐被坏人陷害。我知道错了,爷爷你别急,我今后一定用生命保护姐姐。”
身边的顾长徵冷哼一声,抬步边走边道:“你看你是用生命保护点心。顾辞,我们找师父有事,你先下去。”
顾辞不甘心地转头看了和瀛好几眼,模样十分可怜。
和瀛自从踏入院子,便将目光落在前面穿着简单,素衣银发的中年男人身上。沈太傅依旧身体康健,他的气色看起来很好。
沈太傅在听到声音后眼神便落在两人身上,准确来说是落在和瀛身上。他直勾勾地看着,仿佛想要从那张陌生的脸上看出一分一毫曾经的痕迹。
他们都没有说话,反而是顾长徵提议先进屋。和瀛看到桌子上摆放得正是芙蓉蟹黄酥,和一盏冒着热气的花茶。正是她曾经最喜欢吃得东西。
和瀛眼角微红,眼底酸涩,她想哭。
顾长徵这时才慢慢开口:“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现在外面等着。有事叫我。”
和瀛没有搭理他,只是啜泣了几声。
沈太傅有些动容,他揉了揉眼睛,说:“清浅,是你吗?”
她点点头,眼泪流了出来。
“爹,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醒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娘还好吗?”
沈太傅慢慢地说着曾经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