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点到名的张月婉明显慌了神,她急忙起身跪在大殿中央。瘦骨嶙峋地暴露在众人或震惊或可怜的眼神中。
她额头抵着地面,姿态放到最低,“嫔妾临华宫张氏请求六尚局女官再次查看领用记录。”
太后瞧了一眼东榕,对方将刚刚说话的女官奉上的册子,翻看了几页后,蓦得扔到张月婉面前。
“证据确凿,里面记录详细。张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月婉没有动作,她依旧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她说:“嫔妾没有陷害梅婉仪,也没有陷害她的理由和机会。”
这时临华宫一名良媛悄声说:“怎么没有机会?张嫔与甘泉宫的和良媛交往甚密,这可是宫中人人都知道的事。张嫔去甘泉宫的次数怕是不少,怎会没有机会呢?”
临华宫中张嫔位分最高,可她的家世不是最显赫的。当初和瀛还以为周宁钦有意抬举张月婉,后来才晓得不可能。
这位良媛嫉恨张月婉许久,眼下怕是以为张月婉没有脱身的可能了,这才迫不及待地针锋相对了。
可只有和瀛知道张月婉不可能是那个用麝香害人的人,李嬷嬷在疏影阁找到的东西只是带有迷幻成分的药,压根不是对龙胎有恙的麝香。
张月婉听闻直起身,她看着刚刚说话的良媛,淡淡地说:“赵良媛此言何意?嫔妾每日还来清宁宫请安呢,难道也对淑妃娘娘下了药不成?嫔妾敢问太后娘娘,这记录的份量与梅婉仪宫中发现的份量可否一致?”
东榕看着齐太后,默默地点点头。
“既然份量丝毫不差,想必一定是杏林妙手才可准确把控。嫔妾对医术并不精通,如何能做到份量精确。再说嫔妾若真是谋害皇嗣的罪人,又为何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这不是等着人发现吗?”
张月婉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一番话有理有据,一时间众人都齐齐低头。
赵良媛一旁的范贵人也开口道:“或许张姐姐早就想到了这番说辞也未可知呀。”
和瀛默默地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一直没有发声的周宁钦,离得太远。和瀛看不清那张冷硬俊美的容貌底下是藏着怎样的心情。
张月婉没有理会这句话,她看着上面端坐着的太后跟皇上,面色如常地说:“嫔妾没有做过,请太后娘娘、皇上明察。”
这时各执一词,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周宁钦此时忽然将目光落在默不作声的和瀛身上,意味不明地眸光只有凝重和警示。和瀛像是被什么包裹,又回到了那个被男人支配压迫的晚上。
赵良媛说:“说起来和良媛与张嫔最是亲厚,怎么一句话都不为昔日好友辩解呢?”
果然这些人马上明白了周宁钦的眼神,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但和瀛不讨皇上喜欢是真的。
“何为辩解?明知错而故意回避才是辩解。嫔妾一不是临华宫居住,二不在六尚局任职。其中内情如何得知?说起来嫔妾还不如赵姐姐知道的多呢!”和瀛语气平和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