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徵显然已经知道周宁钦深夜前来的消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甚至于进门后朝窗前的男人微微行了礼。
不知为何,顾长徵一出现,屋内气氛缓和了不少。
就在和瀛以为他会说话替自己解围时,顾长徵却斜倚在一侧墙壁处神色淡然,更像是来看戏的。
顾长徵的到来周宁钦并不意外,他也不以为太后昏迷可以困住顾长徵。他思索了片刻,才说道:“齐玮若出现什么异常举动,齐家人必然会派人彻查。你以为齐家人不会查到金笼台吗?”
和瀛依旧不动声色,她眼下还不清楚这二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得硬着头皮说:“查到这里也无妨,齐玮是自愿离京,并不受人胁迫。齐家人虽然怀疑,但眼下秋闱才是重中之重。他们急需安排自己的人进去,所以接下来便是陛下您的战场了。”
听到自愿离京这几个字后,两人齐齐看了和瀛一眼。
这时一直沉默的顾长徵缓缓开口,“皇上,齐家人盯着我们,但不会盯着和良媛。虽说杀了齐玮更加方便,但您知道的,叶家巴不得你我动手呢。”
周宁钦这才神色缓和,慢慢走至桌前坐了下来。手指慢慢轻敲着桌面,但气氛不似原先般紧张。顾长徵的话在理,齐玮主理秋闱也未尝不可,但这样齐家便处于上风,这让兵权在握的叶家心存不满。
帝王之术在于平衡势力。
周宁钦漠然地问:“你确定齐玮一定会离京?”
这话明显是问和瀛的,于是一直静立在一侧的和瀛轻声应和。但她语气平和地说:“以防外一,还是让人跟着齐玮合适,此事便交于世子了。”
周宁钦对此没有任何疑问。
正事说完,剩下的时间便有些尴尬了。周宁钦坐着笔直,冷漠的脸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而一直环胸靠墙的顾长徵也眯着眼,一副气定神闲漠不关心的模样。
只有和瀛站了好久,坐也不是躺着也不是,腿有些发酸。她很想问两人一句怎么还不走?但无论是捏着她性命的周宁钦,还是神秘莫测拿捏她把柄的顾长徵,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时间慢慢的滑过,不同于外面的热闹奢靡,屋内明明有三人,但寂静得很。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这房间内十分诡异。
终于和瀛有些站不住了,她慢慢移动了下发麻的双脚,不料这一移动,一直蹬直的双腿忽然失了力,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跪坐在地上。
坐着的周宁钦微微抬眼,斜睨了她一眼。反而靠墙的男人轻笑出声,他语气有些嘲意,“看来和良媛是累了,那么微臣便告退了。”
周宁钦明显不想离开,顾长徵此话一出,和瀛立刻就想接一句“带上我”,但眼前是冷心冷情的周宁钦,在没有把握之前不敢轻易得罪。
顾长徵留下一抹潇洒的身影,让和瀛恨得牙痒痒。很快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周宁钦似乎就在等顾长徵离开。他过了好久缓缓开口:“朕是不是该好好查查你,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俘获了齐玮,还有顾长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