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不能留!
周宁钦神色阴郁,盯着那张花容失色的小脸反复打量。
不过是五品小官家的庶女,何以有如此大的能耐?金笼台偶遇,巧妙解除孙家婚约,到后来身陷闹鬼居所面不改色,还能隔空与陈氏对打,桩桩件件都透露着古怪。
但她有一句说得没错,如今他急需一位聪明识相的女子在后宫为他做事。
周宁钦依旧阴冷沉郁,没说话。
和瀛却害怕周宁钦临时改了主意让她真正侍寝,慌忙裹着被子从龙榻的一边滚到地上。翻滚了两圈后停下,棉被厚实绵软,再加上地面有毯子隔着,并不觉得冷。
而后她往身后一瞧,只见身着明黄色寑衣的男人恢复了以往淡漠疏离的气质。
当天晚上,和瀛裹着被子躺在寝殿地上,辗转反侧。
恍惚中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大着肚子在王府养胎,久未出府的她心思郁结,有好几次梦到父亲出了事。但那段时间的晋王异常忙碌,反倒是顾长徵经常来王府。
他一身白衣不染尘烟,温和高贵,“王妃不必挂心,沈太傅一切安好。”
可转头原本温和优雅的笑容忽然变得阴鸷可怕,顾长徵贴近了她,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另一只手搭在她隆起的腹部。
“清浅,这孩子不能留!王爷早就说过了,怎么你就不听呢?”
和瀛惊慌失措,想要逃离掌控但蚍蜉撼树,无能为力。她转头看着身边的挽月,服侍的嬷嬷。她们都阴沉着脸,变得面目可憎。
急促的呼吸声夹杂着几声尖叫,让一向浅眠的周宁钦睁开眼睛。屋内昏暗一片,窗外清冷的月光将斑驳的树枝投在窗纱上,隐隐约约几处光斑落在地上。
那是一团蜷缩的黑影,瘦弱且可怜。
他想起这个女人就是今晚准备临幸的那位。
她不是胆子大得很吗?怎么现在装模作样惹人疼,以为他会心软吗?
女子没有醒,但她低喃着什么听不清楚。
周宁钦拂开棉被,赤足下了龙榻。
黑夜中除了女子的呼吸声和低喃声外没有任何动静,男人悄然靠近,俯下身侧耳逼近。
“不…不会,他…他不会…伤害…我们…我们的孩子。”
凤眸猛地紧缩,孩子?
这女人居然跟别人有过孩子?
真真是找死!
周宁钦修长的手指快要触及她的脖颈时,竟隐约瞧见她眼角渗出的湿意。他蓦得勾起一抹笑意,有弱点,那可真是太好了。
第二日天明的时候,和瀛万幸地长舒了口气,她居然与周宁钦共处一室,而她居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