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落下的泛黄的落叶冷冷清清的飘洒在地上,一点一点的被清扫干净,仿佛从来不曾停留过这世界,就如刚结束的战事。酒楼里飘出菜香,仿佛在吸引着人类最深处的味蕾,几个灯笼随着春风轻轻摆动,给人一种凄然感。
皇家张贴榜旁边站着几个百姓正在对着街中央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想靠近却又惶恐不安。只见街中央大概有一百余人,一共三台轿子正在被那些小太监抬着摇摇晃晃的行走着。最前面的是一个大胡子中年人,看起来很是威武。
再后面是一些太监和宫女在轿子旁边低着头侍候着,唯恐主子一个不高兴那头就要滚到地上来。中间是一些各色朝服的官员们,他们微笑着彼此谈论,偶尔也指指街上的某处,这些人他们平时大部分都见过,一些地方官县老爷什么的。末尾是一些宫女,她们衣着朴素,颜色却是各种各样,风一吹过更显得飘飘然倒是显得几分欲罪还休。
只见这支队伍到了哪都有人下跪,整齐划一的喊着口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而轿子里的人偶尔招手示意,却又偶尔藏在轿子里不出来。这些百姓一眼就认得出来,白舒摇摇头,果然跟皇上出街再低调都会被人看出来,这可是皇家护卫队啊。更何况那么多锦衣华服的官员,谁还又这么大的面子把这些人全都喊过来陪着走路。
这些倒是出乎白舒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引来这么多街人围观。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恰恰证明了她的计谋是可以帮到纳兰渊的,现在被皇上这么一带动,剩下不知道的少部分百姓也知道了是要去太子府,因为他们此刻已经远远的跟在后面了。
这样一来,差不多全城的人都知道了纳兰渊的事情,从男女到老少,从最高层到最底层。各阶层都有不同的反响,这下她可是帮了纳兰渊的大忙了。就在这时,轿子突然停了下来,白舒他们的轿子缓缓落下,白舒有些奇怪,这也还没到啊。
刚落下,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太监就拿着白色的禅杖走过来了,有两个宫女帮他掀开轿帘,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响起:“白小姐!”尾音被拖得长长的,听起来有些刺耳,白舒微笑道:“公公请讲,皇上有何吩咐?”
大概是看她比较识趣,太监的脸色好了不少:“吾皇思念两位小主子,还请三位主子移驾到皇上的轿撵上去。”白舒一听就愣住了,皇上怎么突然要见两个小孩子,再思念也不用现在吧。皇命难违,现在所有人都停下来等他们,她要是扫了皇上的面子怎么办。
白舒立刻带着两个孩子下了轿子,看向第一个那个金色的轿撵,微风吹,上面的帐子轻轻飘起,隐约看得见皇上冷峻的轮廓。白舒一手牵一个向皇上的轿撵走去,轿撵很珍贵,上面刻了真龙,全身金色。
真金白银打造,也象征了身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强大到要把人的眼睛灼伤。这轿撵也很大,足够坐五六个人。皇上看到人来了,连忙把人带上去,等三人坐定,队伍开始重新移动,摇摇晃晃的,正如白舒现在的心,飘忽不定。
两个孩子上了轿撵都礼貌的喊了人,比起太后,他们在皇上面前明显收敛了许多,没有像以往的调皮和鬼机灵,倒是小心翼翼的回答着皇上的各种问题。好在两人机灵,也把皇上逗得哈哈大笑,白舒啧啧两声,帝王的气势啊。
皇上像是在试探一样,看了白舒一眼之后开口问道:“你们今天怎么会想到去看你们的……父王啊?”白舒心里一紧,语色倒是平和,可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啊,这是想看看她有什么目的啊,白小枫沉着应对:“因为我们很想父王啊,听说父王处理完了事情,我们就带着太祖母一起去了。”皇上恍然大悟般,也没有再用刚从的眼色看她了,白舒心里面冷笑,看来这个皇上不但不喜欢他,对纳兰渊也没用完全的改观啊,就看今天能不能跨过那道坎了。皇上这个心里,有点难攻克啊,想到这,白舒叹了一口气。
白舒也暗自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刁难她,她儿子可真是聪明绝顶,不过也难怪,生在帝王家,皇上自小就猜疑,太后一向对纳兰渊好,此番举动也定是从开始皇上就怀疑了,这才让他们三个坐过来,想念什么的,借口罢了。聊了一会儿,皇上看着街道有些疑惑的问道:“朕今日看着街上没有什么百姓,只有少许,不似以往的繁华和热闹,这些百姓是去了何处?你们可知道?”
问的是底下正在走着的大臣们,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视了一会儿之后都齐声回答说不知道。白舒在心里说了一声虚伪,她虽然不敢说这里的大臣都知道这些百姓去哪了,但是少部分还是知道的。
除了太后,盯着纳兰渊的人也不少,可是现在却都对着帝王撒谎。白舒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都说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性难测,他们不敢冒险。大家都知道皇上其实不怎么待见纳兰渊,如果说都去了纳兰渊那里,万一皇上生气想给纳兰渊安上一个收买民心准备造反的罪名,到时候他们倒也脱不开身。
所以都闭口不提这件事。白舒看了街上一眼,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不知道多紧张,她现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不被皇上发现她在撒谎。她也不想撒谎,但这些都是不得已的。看皇上没在意她,白舒心里的大石头落下。
她心里明白着,如果她现在说出了真相,谁都不会再期待了,有可能还会适得其反。她现在先瞒着,等到时候皇上和这些大臣们看到了,相信他们现在有多么冷静待会看到那个景象就会有多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