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咚缓步的走到了慕时的面前。将喜帖向前推了推,将医药箱放了上去。
“你手上的伤口我帮你处理下。”丁咚将自己的目的阐述出来,打开医药箱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味道涌入鼻息里。
慕时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只是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迹象。
丁咚却毫不避讳他这样的冷漠,伸出手来罩在慕时的手背上,略显冰凉的触感穿透了慕时的肌肤,令他的动作一顿。慕时的手很大,而她的又太小。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他脸上冰冷的表情不变,但眼里没有刚才的怒气。
这次,反倒是丁咚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安静的将他手中的签字笔放下,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不顾那个男人眉眼间凝结出的阴霾,将自然垂落在脸颊的发撩到耳后,随后取出消毒水与棉棒准备帮他好好的清理一下。
他的手指骨节很大,食指上有着很明显的薄茧,隔着膝间薄薄的布料,丁咚能够轻易的感觉到他手指的粗糙感。
只是此时的她来不及考虑其他的,只是将慕时手背上红肿的部分用干净的棉棒挤开,积存了一晚上的脓血出来了,随后她再用医用剪刀将里面残留的碎玻璃渣滓取了出来。
包完后,丁咚像是怕扯痛了慕时似的,菱唇微微嘟着吹来凉凉的风在他的伤口处,痒痒的。
慕时的眉心有瞬间的松开,她刚才的模样像是将他当成了小孩子,那张姣美动人的脸上今日依旧是未施粉黛,干净的甚至能够透过敞亮的光线看到光滑细腻肌肤上的细小绒毛。
她的动作很温柔,温柔到让慕时自己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们这对夫妻的感情很好,非常好!
“像是这样的伤口如果不处理好的话,很容易溃烂的,更何况你里面的碎玻璃都没有弄干净。”丁咚并没有注意到慕时的视线,只是认真而又温柔的开口,仔仔细细的用消毒液将他的伤口清理干净,她的手指很白希,却不像是寻常女子般的柔滑。
慕时不是没有握过她的手,可是现在却可以感觉到手里的纹路透露着关切与心疼。
丁咚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不像是市面上卖的香水味,也有别于其他的香皂的化学味道。
处理好一切,丁咚这才抬起头来,意外的撞入到一双探寻的视线,两个人的脸凑得太近,她的唇甚至还微微的划过了慕时的脸颊。
一时间好似什么都停止了。
丁咚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感受过多少温暖,所以只要有一丝丝亮光她就会如飞蛾扑火般的去回报,所以对慕时,她总是愿意一而再的忍让,或许是慕时也轻易的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才那么的有恃无恐。
“这是在勾引我?”慕时语带讥讽,但唇角却是微微勾起。
丁咚闻言却只是沉默的将医药箱阖上,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将它送回了远处。
慕时低着头怔怔的望着自己手背上收拾的干净漂亮的伤口,她处理的很仔细,甚至连边角那些细微的小伤口都没有放过,回想起之前她轻呼在他手背上的热气,他的小腹有些绷紧。
很快,丁咚又回来坐到了远处。拿起喜帖继续着自己抄写的动作。
他们两个人的分工被安排的很明确,这里有上千重要宾客的名字,他们两个人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而丁咚自觉的将那一摞多的堆到了自己的面前,慕时手上的伤口刚刚经过了处理,要是能少扯动便少扯动好了。
慕时的目光变得有些温和,他的视线盯着丁咚好一会儿,最后落在了丁咚的手上,她的左手手腕有一道很难看的结痂,不难看出当时受伤时的惨烈。
与那莹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那伤疤好似在提醒着慕时,它的主人有一段并不快乐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