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的话语很低,但是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
丁咚微愣,抬头看慕时,他淡淡的笑着,但是眼神很冷,看得出来他已经接近暴怒了,他伸手摸了摸丁咚的头,擦着她的耳朵说:“女人,今晚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啊!这账我会慢慢算的!”
他是故意的,故意给纪伯翰添堵?
慕时这人,果真是狠到了极点,一句“外人”瞬间便把丁咚和纪伯翰的距离拉远了。
丁咚眼神隐含恼怒,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慕时毫不在意的紧了紧她的手,一如既往的霸道。
慕惜之开口问道:“你们是住在一起的吗?”声音里有了一丝紧绷。
“一直在一起啊!”话语顿了顿,看了一眼丁咚,她正在喝牛奶,听了他的话,眼神恶狠狠的瞪着他。
慕时目光移向慕惜之,还不如说是看着纪伯翰,忽然宠溺地开口说道:“我和咚咚同居了一段日子了,你可不知道,这小女孩啊!就是淘气,一不高兴就闹脾气,拿她没办法,只能惯着!”
话落,一室沉寂,慕惜之吃惊的望着丁咚和慕时,就连一直伪装得波澜不惊的纪伯翰也蓦然抬起头来,那一刻,眼神宛似杀人刀。
只有一旁悠闲的吃着牛排的墨迪,在心中嘀咕:慕大少,您这是玩哪出啊,纪大画家和小丁咚哪里得罪你了?你刚才说的,一不高兴就闹脾气的不就是你嘛!阿爵是没看到啊,不然明天肯定亲自写一个大标题,放在最大版面的娱乐报纸上——慕大总裁发疯了!
那顿晚饭,丁咚吃什么都味如嚼蜡,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其实都不是话多的人,整顿晚饭吃下来,几人话语加起来还不超过十句。
慕惜之看着丁咚,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但是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众人将要离开时,他唤住丁咚。所有人都停在电梯口看着他们。
“丁咚,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慕惜之温润开口,声音里,却有种悲壮的坚定。
丁咚蹲在轮椅旁,对他嫣然一笑:“惜之,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你应该明白,对我而言,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慕惜之当然明白,对于丁咚来说,被信任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奈何,三年前母亲和恩师的相继离世,那件事后,母校和音乐界对她冷言指责和无视孤立,大概早就伤了她的心吧!
“那伯翰在你眼中又算什么呢?”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丁咚笑了:“或许,你该问纪先生本人,他是少年大画家,艺术家,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生活,有父母,有你,而我,只是他一辈子经历中洗不掉的污点和耻辱。就算耗尽一生,我都挤不进去,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多余的那一个,既然如此,何不选择退离?是我的终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又有何用?”
“丁咚,不是这样的。”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干净的女孩子。但是这一句终究没有说出口,他有什么资格去说出这番话?
“惜之,过去的人和事,我都不想再去重温和经历,因为过程惨痛,我所体会到的不是温暖,而是无休止的痛彻心扉。”不知何时,丁咚脸上的笑容已经褪去。
慕惜之语声低落:“三年前,我若在你们身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