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与我相互看了看,都被冯嘉荟的眼泪吓到!
我妈拿出一叠纸巾,递到冯嘉荟的手里,“你做什么突然哭出来,吓到孩子了。”
冯嘉荟声音呜咽着道,“医、医生说,我妈……快、快不行了,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这句话一出来,我们所有人都很伤心,崔鸣烈的外婆老了,人老了,就总有过去那边的一天,这是自然不变的规律,却也是最让人痛心的一件事。
佛家说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一部钢铁铸成的机器,它的寿命也不过由数年到数十年,一个血肉之躯的人,又能在这人世间支持的了多久?
崔鸣烈的外婆一直病在**,一直饱受病痛之苦,她能离开,其实对她而言要是一种解脱。当我脑海里,每每想到孤独的老太爷,想到他那句亲切又习惯每天都喊的那句“老伴儿”,我就心酸的不行。
我妈道,“你不要哭,你哭,我跟安安都要跟着你哭了。”
冯嘉荟一开始只是眼睛红了,后来眼泪汹涌而出,她捂着嘴,压抑的哭出声来。
我妈当下就跟着落了泪,“真是的,我让你不要这样哭啊,我爸妈很早就去世了,我那时候没有你这样的痛苦,但也难过了好些年,这下子都被你勾了出来,我们得多伤心啊。”
冯嘉荟想要擦掉眼泪,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对、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啊。”
我说,“妈,阿姨想哭,就让她哭吧,哭出来心里也好受一点。”
我跟我妈,就这样陪着伤心的冯嘉荟,看着她哭了好久。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冯嘉荟擦了擦眼泪,看着我道,“心安,为了我妈最后的愿望,你跟鸣烈去领证吧!”
我看向我妈,我妈也不知所措。女人很容易心软,而我妈是心最软的那一个。
我说,“我跟崔鸣烈说了,我们可以印一个假一点的结婚证,我会时刻陪着他去演戏,让他外婆最后的日子,走得开心些。我……”
冯嘉荟摇了摇头,“这件事,我跟鸣烈的想法一样,绝对不能作假!我妈她……真的不能再受一点刺激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何尝不知道他们说的有道理呢?可是,我很纠结啊,这领证了,可就是真的结婚了,不是过家家,是法律承认的事实婚姻。
我怕我自己……控制不住对崔鸣烈的心。
冯嘉荟看我迟疑,缓缓站了起来,她走到我面前,竟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心安,这件事无论如何你得答应,算阿姨求你了!”
我跟我妈惊得站了起来,两个人过去拉她,可她就是不起来。
冯嘉荟以前对我多凶多狠啊,如今竟然为了她母亲人生最后一个愿望,竟然能够做到给我下跪这种事,我对她还真的是刮目相看。
这个死也不让我进门的女人,如今跪着求我嫁给她的儿子。
“阿姨,你先起来吧?你这样跪着,我可要折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