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来,你慢点!”冯浩兰将一个圆盒粥小心地捧过去,直到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修长的手指拿着汤勺轻轻搅拌着里面的白粥。
冯浩兰感到自己的心随着那白粥晃呀晃,眼睛里尽是幸福彩虹泡。
一旁的冯浩宇看着姐姐犯着花痴的脸,恨不得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老姐呀,你喜欢人家也用不着这么明显吧。
你知不知道,你的那双眼珠子恨不得贴人家脸上了。
你能不能有点女孩的矜持呀。
再说,你这是家族联姻,板上钉钉的事,还能跑得了?
用不着这个时候恨不得将人家生吞活剥吧?
老姐呀,你还是昨晚昏迷的时候更让他容易接受,最起码不会这么丢人吧。
冯浩宇感到很没面子,仓促大口将一盒粥干完后,“姐,姐夫,你慢点吃,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嘴角一抹,脚下擦油般,整个人一下子溜出病房。
实在受不了了。
直到出了病房,冯浩宇才得以喘气,整个人才活了过来。
突然想到那个梳着高高马尾的女孩,少年张扬的俊脸瞬间耷拉下来。
想起手机,再拔打过去,依旧是无法接通。
他有点不甘心,再打,依旧打不通。
难道他将自己的电话拉黑了?
这样想着,少年垂下脑袋,整个身子靠在墙壁上,纠结不已。
他记得昨天晚上,夏绵绵进来时,便急切地要见傅天佑。
虽然他不悦,可是见到她如此急切,便不忍拒绝。
他知道,夏绵绵之所以愿意和他来往,完全是回为可以通过他接触傅天佑。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傅天佑说不认识她,那夏绵绵应该只傅天佑的爱慕者之一吧。
虽然他不高兴,可是却也忍不住想去接近她。
有时候很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有时候却又因为自己有被夏绵绵利用的价值而欢喜。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是不可能随自己来京都的。
只是,既然她这么稀罕傅天佑,怎么会在他腿没有好之前便消失呢?
仅仅为了同自己保持距离?好像没道理吧?
这样想着,冯浩宇便想到她的车,是的,她来之前将车停在冯家别墅另一头,同来医院的方向正好向反,所以他来时也没注意到。
如此想来,他要去看看她的车是不是还在那里。
如果在的话,那就说明夏绵绵并没有离开。
这样想着,冯浩宇再也按捺不住,也顾不得同老姐打招呼,一跃而起,跑出医院。
外面天色已大亮,路上行人日益多起来。
不费力地,冯浩宇拦了一辆出租向,快速向家方向驶去。
冯客地窖。
白炽灯因为长期受潮,“啪”地一声脆响,灯丝烧断,整个地窖陷入一片漆黑。
地窖上方,一丝亮光透过足不皮球大小的狭窄窗户,落入地窖。
硬梆梆的地方,没有一丝温度,身下的冰冷和潮湿让女孩身子不断蜷缩,甚至颤抖。
鼻尖处传来灰尘的颗粒,由于长时间的不见天日,一股发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呕吐感一股股向上翻涌。
此时的夏绵绵唯一的意识便是感到冷。
好冷,冷得钻心,冷得刺骨。
即使寒冬腊月的雪天也比不得此时的冰寒刺骨。
那是钻入骨髓的冷,直至四肢百骸,难以抗拒。
难道就这样要死了吗?
双眸紧闭,唯一的一点意识让她禁不住落下泪来。
此时的她已无力气再去思考,只能感到死神在一点点靠近。
一道门响声传来,接着便听到“扑腾扑通”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在她耳边靠近。
夏绵绵全身无力,如死鱼般仍旧一动不动蜷缩在地上。
“啪嗒”一声脆响,眼皮处传来一片光亮,这份光亮刺痛了女孩的神情,眼皮不由动了动。
凭着毅力,夏绵绵勉强睁开双眼。
由于毒性发作,眸光所到之处,一片模糊。
朦胧中,虽然看不真切,可是她还是能辨认出,面前是一个肥胖的女人轮廓。
女孩张了张嘴,努力地让自己发出声音:“你是谁?为什么要将我困在这里?”
回答她的只有无声的沉默。
在夏绵绵以为这人不会再回答时,只见面前模糊的身影蹲下,接着鼻尖处传来一股馊味,夏绵绵虽然看不清,可是这味道任是她闭着眼也能闻得出,这是隔夜剩饭的味道。
上一世在监狱中,吃饭跟打仗一样,只要晚一步,那饭菜便被人一抢而空。
而这些饭菜中,十天有九天便是馊饭。
面前能给她送来这种饭的人,不是想置她于死地也无非是想好好折磨她一翻。
想到这里,夏绵绵仍旧一动不动,不去碰那些吃食。
头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年纪约莫有五十多岁,嗓子听起来有些沙哑,却带着浓浓的厌恶:“饭给你放这了,爱吃不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竟然敢打我家姑爷主意,饿死你活该。”
姑爷?
夏绵绵浑浑噩噩中还是听清楚了她说的话,努力睁开眼皮,合出全力身力,挤出一句话:“你们姑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