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匠轻轻抚摸玉匣中的残剑,虔诚的神情像是抚摸一个婴儿。
他捧出这锈迹斑斑,看上去没有任何玄机的残剑,交在楚萧手中。
剑柄抓在手里的一瞬间,楚萧只觉得一道泠然寒意直入骨髓,体内忽的翻江倒海,元气暴动,罡风竟将周围的一切都掀翻了出去。
过往那些令他伤心难过,烦躁不安的往事,一幕幕从脑中划过,他双眼忽然绽放杀气,红光崩裂而出,脑子里只想用手中的这把剑把一切都劈了。
大约半盏茶发的功夫,罡风才止住,刘芊含与林允儿从掀翻的桌子后面爬起来,将老铁匠扶着坐起。
楚萧额头上满是汗水,呼呼喘着粗气,“一把残剑,怎么有这么强悍的戾气?这是什么剑?”
老铁匠衰老的神情中绽放了一抹溢彩,就好像是朽木逢春,他说道,“这把剑,就是欧冶子耗尽心血,打造的那病天罚!”
楚萧不敢相信,“这是天罚剑?血灵玄铁打造的天罚剑?老前辈,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得到这把剑的?”
楚萧对这其貌不扬的老铁匠忽然心生敬意。
老铁匠说道,“恩公,刚才我说,欧冶子打造出这柄天罚剑后,让他的儿子偷偷将这把剑带出皇城,等待有缘人的出现,我就是欧冶子的儿子,今天父亲留给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他九泉之下,也能安歇了!”
说完这番话,他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一份放下一切的平淡。
欧冶子是龙城传说中的锻造大师,据说他能究天人之意,他打造的兵器没有一个不是圣品,楚萧捧着天罚剑,表面像是蒙了一层黑气,剑刃也是锈迹斑斑,实在看不出这剑好在哪里。
“老前辈,这把天罚,为什么看上去像是一把残剑?”
天罚全长不过三尺,只能算一把短剑,而且没有剑尖,怎么看也不像一把惊世骇俗的圣品神器。
老铁匠说道,“神剑重铸,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请三位暂且在房外等候,我需要稍稍打磨一番,才能交给恩公!”
楚萧心中一阵狂跳,天罚剑,有缘人?他自己就是有缘人?
这一刻,楚萧说不出话来,龙帝有天龙,号称人间第一兵器,如果他得到了这把天罚,胜算就更大一些了。
三人来到房舍之外,院子里冒出紫黑色的烟,老铁匠在熔炉中点起火焰,叮叮当当的敲打之声传来。
时间少说过了一个时辰,才听到老铁匠在里面说到,“恩公,请进来吧!”
楚萧一进院子,就看到三足鼎中赤红的火焰熊熊燃烧,热气铺面而来,老铁匠站在熔炉边缘,手里持着铁锤,苍老的面孔带着飞扬的神采。
“老前辈,你这是干什么?”
老铁匠没有回答,而是吧手中的铁锤抛进熔炉当中,铁锤在高温中瞬间消融下去,其中温度之高,可想而知。
“恩公,我们就此别过,请替我为孙女小环,报仇,铲除山匪,保古渔村从此太平!”
老铁匠说完这番话,纵身一跃,楚萧惊呼一声,两女更是害怕的转过头去。
一缕青烟从熔炉中升起,老铁匠以血祭剑,瞬间灰飞烟灭。
熔炉中升腾起一把紫气环绕的神剑,虽然仍是一把残剑,但宽了三分,亮了三分,剑身呈现着紫黑的气息。
它像是有感知的灵魂,飘到楚萧身前,轻轻抖动,似乎在示意楚萧将剑柄握在手里。
楚萧感知到了神剑的召唤,下意识的伸出手,当他触碰到剑柄的刹那,灵光乍现,林允儿与刘芊含赶忙用袖子遮住眼睛。
剑中传来老铁匠苍老深沉的声音,“恩公切记,神剑重铸之日,天魔现世之时,成神成魔,只在一念思量!恩公保重!”
话音消失,楚萧只感觉自己的血与灵元,源源不断的流进天罚剑中,这柄剑,像是有生命一般,发出震颤,似是在回应楚萧,更像是在认主。
楚萧的眉宇之间,一股紫黑灵气氤氲不散,盘旋在剑眉中间,使得他看上去有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久违的亲切感在内心升腾起来,他感受到了这柄剑的气息,那是一种永远不会分别的感觉,“你在故我在,你忘我陪葬!”
“难道,这把剑懂得忠诚?”
楚萧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感动的落泪,他感到剑身的泠然寒气,忽的有一种神剑在手,天下我有的霸气,他大喝一声,直刺苍穹,剑气冲天而起,将房顶切成两半,房梁残瓦片簌簌而落,残剑无锋,却是惊世骇俗的锋利。
得此至宝,楚萧仰天大笑,豪气直上云霄,天罚在手,就是用皇帝位,他也不换。
刘芊含喜道,“恭喜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