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的心脏最深处,仿佛春暖霜融,化为了一股汩汩的涓涓柔流。
只是想到自己有可能是郑家或温家的人,这股涓涓柔流,又立即化为了万里雪飘。
她轻轻挣脱开他的手掌,咬唇跟着他,一路沉默。
大手里的那抹柔嫩感,突然失去,傅止深眉目微沉,说道,“担心小贝和白瑶?”
叶蔓微“嗯”了声,幽幽回道,“能不担心吗?小贝长这么大,从来没经历过绑架这种可怕的事,她一直被翔哥和小宝,保护得很好。”
傅止深听到“翔哥”两个字,心里一阵滞闷。
却也知道,如果没有陆景翔处处帮忙关顾,她和小宝小贝,活不到今天。
拧眉眯起黑眸,忍不住喉咙痒,想抽根烟。
但凝了眼叶蔓微苍白无神的脸庞,又把抽烟的念头,极力戒了回去。
烟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本来可有可无,吸不吸,都那么一回事。
只不过,她消失的五年,他彻底沉沦在无底深渊之中。
唯有尼古丁的涩苦感,能让他呼吸变快,心跳加速,血压上升,让他觉得,自己行尸走肉地活着。
后来就逐渐产生了依赖性。
如今她完完整整回到他身边,活生生的人,不需要他倚靠尼古丁的幻觉活下去。
所以,不抽也罢。
她虽然从不干涉他吸烟,但微微皱起的细眉,说明她其实很讨厌烟雾。
既然她讨厌,他就不抽,彻底戒掉。
随即,他又听到她软柔的声音,飘进了他耳蜗,“如果我的亲生父母,是瑶瑶母亲那样的,我宁愿不认。”
傅止深依旧拧着眉,可心里的滞闷,也随着她这句话拂过,不留痕迹。
他明白,她的意思。
但她与郑振军的亲子鉴定,暂时还没出结论。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谁也说不准。
就算她确实与郑振军有关系,他也不会把深仇血很,算在她头上。
谁的罪过,就找谁,她全然无辜。
五年前她从罪恶大火中消失的冽痛,他不想再经历一回,更承受不起,再次失去她的后果。
她可以潇洒放手,他却不能没有她。
傅止深狭长眼眸闭了闭,再睁开,目光深沉地看向她,“鉴定结果出来,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叶蔓微听后,淡淡“嗯”了声。
原以为,对他的感情,再经历过三年冷暴力婚姻,和无休止折磨的五年后,自己能够放下。
可刚才他把她从白母手里救出来,她才发现,这份感情,自己终究舍不得。
哪怕会让她痛,她也舍不得割裂。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别回头,以前的崩溃绝望,难道还没有受够吗?
可走进简陋的包厢时,还是没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
傅止深就站他身边,垂眸看着她,好看的眸子里,有她瞧不明白的邃深,灼灼逼人。
一刹那的面对面,尴尬又心跳哐当,匆匆疾步往前走。
刚走了不到两米,手腕却被他大手握住。
他用力一带,她就身不由己,撞入了他怀中。
傅止深毫不犹豫,张开双臂拥猛力抱住她,好像拥住了他的整个世界。
唇边扬起迷人的弧度,低头蹭了蹭她饱满娇柔的唇瓣,温柔开腔,“老婆,我爱你,比我以为的还要……爱。”
爱到,无法控制住。
那温柔至极的话,让叶蔓微身子一颤,差点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连忙呼口气,抬起手肘把他推开,跑进房门虚掩的包厢。
见她溜得比兔子还快,傅止深抬手,磨了磨薄唇,挑眉,沉峻笑开了。
她并不是嘴里说的那样,对他毫无反应。
包厢内。
秦放正蹲在沙发上,手拿放大镜,查找一切可以发现到的蛛丝马迹。
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响,下意识回头。
看到叶蔓微先进来,身上的衣服有点凌乱,淡笑了下,看破不说破,“小嫂子,你随便找个位置坐下,老子手头上的事,还要等会儿搞定。”
叶蔓微点头,四周扫了一圈,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候。
紧接着,傅止深长腿跨步进来,幽深的眸子,若有若无地瞥向座椅上的叶蔓微,掠过一道意味深藏的亮光。
秦放一愣,继而扫到他薄唇上沾染了淡红色的唇膏,再也忍不住,深深笑了,“火急火燎搜救小贝和白瑶的时刻,你丫还有闲情逸致哈,老子墙都不服,就服你。”
这话调侃得傅止深半晌没动,只把目光,定定盯视在叶蔓微身上。
叶蔓微耳根一热,索性低头,装作没听见。
秦放撩了一把,满足了,继续埋头查找线索。
忽然,他大吼一声,“止深,赶紧过来,你丫瞅瞅,这踏马的,看起来很眼熟,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