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止深,你有事忙就继续去忙,小乖这里,有我,就不劳你操心了。”
她勾唇微笑,笑得恰到好处。
但每一丝笑意里,藏着冰锥般的冷霜,都是对他的漫不在意。
这让傅止深的心越跳越凝滞。
不怕她冲他发脾气,就怕她不发脾气。
一向杀伐决断的男人,额头竟沁出薄汗,生平第一次,惴惴忐忑。
“蔓微……”
傅止深滚动喉结,尽力保持嗓音平稳,只是话没说完,从电梯那个方向传来有高跟鞋敲击地板的清脆声响。
急诊室门边,站了不少人,温然眼里却只有那道迷人又性感的男性身躯。
郑琅虽然百般折磨她,但还好,都是皮肉伤。
比起给叶蔓微痛击,这些伤,她还忍得住。
她径直走向傅止深,情不自禁凑近他,把手伸向他结实的臂弯,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止深,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然而,温然的小手,还没摸到男人的袖口,就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你来干什么?”
傅止深漆黑瞳孔,流动戾冷的光。
温然脸微僵,撅起红唇柔笑,“听说小乖又病重了,我安排工人把预定的那张大床送进新房就赶紧开车过来探望。
小乖怎么样了?还在手术室没出来?”
说完,她略略偏过头,用自己最完美的侧脸对准傅止深,话却是对叶蔓微说的。
“蔓微,别太担心,小乖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
“不劳你费心。”
叶蔓微忍着恶心回了句话,不想看温然假惺惺,更不想看她总是把含情脉脉的目光落在某人身上,平静地转过身,并推门走进了小乖的手术室。
傅止深盯着她单薄的背影,眯眸不由得深深。
能察觉得到,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冷。
是因为温然提到“新房”两个字?!
他眸子微动,走到门口,却被陆景翔猛地张开双臂拦在了门外。
“傅禽兽,没看见蔓微连话都不想跟你多说?!现在,立刻,马上,带着白莲婊一起滚蛋吧!”
傅止深顿住脚步,锋锐的眸子剜了陆景翔一眼,冷漠地吸着烟走开。
温然神色幽怨地跟在后面,“止深,我们的婚礼,你还要往后拖时间吗?”
“再敢耍那点子心机,婚礼全盘取消。”
男人旋头过来,旋起一股冽寒无比的风,冻得温然瑟瑟发抖。
他的脸孔,刀削冷厉,透出冰冷的杀气。
“你干的事情,我都知道!但现在,她最心疼的小乖的命攥在你手里,我现在多跟你说一个字,都是为了她!”
“止深,我,我……等你心情好了,我再来找你谈婚礼的事。”
男人的脸色,太过骇人,温然连给自己辩解的勇气都没有,缩了缩身子,忙不迭地踉跄离开。
*
一楼大厅,温然低头极力掩饰不爽和痛恨,却迎面与一个怀抱着一叠资料的小护士撞上。
她视力很好,一眼就看清楚最上面的页眉标题。
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她状似无意地甩了甩皮包,不轻不重撞了下小护士的手臂,顿时那叠资料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抱歉啊。”
温然道了歉,优雅蹲下身去帮忙拾捡。
趁着小护士不注意,她眯了眯眸,瞳孔闪过嫉恨之色,把皮包里早已准备好的一份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夹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