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眯眯的坐下来,把左手伸出去,看着他一脸不高兴却偏偏小心翼翼的解开自己手上裹着的纱布的样子,心里不住地想笑。
“弄月哥哥,你的药还真的挺好用,我的手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怎么疼过呢!”她眼里亮晶晶的,看着弄月的眼神都是崇拜,“昨天是我不懂事,误会你了,你可不要生气呀!”
弄月的脸色果然立刻就好了许多。
白玉娇心说,他这脾气可真是跟小孩子似的,得哄着来顺毛摸才行,真是……不过这样的弄月,倒是个心思纯净的。
跟他打交道,人也会轻松得多。
被夸了一通,弄月便不再臭着脸,动作小心又快速的把纱布拆了,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从里头倒了几滴黑色的药汁在碗里,拿水兑了之后,一点一点的把白玉娇手上没能吸收的药膏都洗掉。
然后又换了一碗清水,重新加了几滴药汁兑上,又洗了一遍她的手,干净之后,白玉娇就发现,她手上那条被虫子撕咬开的肉,竟然已经干了。
弄月轻轻一扯,那干掉的肉就被扯了下来,黑黑的放在一旁的空盘子上,像是婴儿身上脱落下来的脐带。
太神奇了。
白玉娇不住地啧啧称奇,又凑近了些仔细看自己手背上的伤——少了一条皮肉,手背上有一道明显的凹痕,却并没有像刚受伤时那般鲜血淋漓。
凹陷处是粉色的,能清楚的看到肌肉和血管分布其中。
这场景,似乎有些诡异。
但不等她仔细研究,弄月已经重新调好了药膏,拿一块白色玉质的刮片轻轻地把药膏抹在她的手背上。
填土似的,把那个凹陷的位置填平。
奇迹般的,她并不觉得疼,反而是一种微微刺人的凉,就好像放上去的不是药膏,而是冰块。
这种凉刺激着她手背上的肌肉,伤处四周都隐约有一股热热的感觉。
这一次的药膏颜色要比昨天的深,敷在手背上的感触更加明显,但同样的,她一直不觉得疼。
白玉娇不禁问了出来。
弄月抬眼看了她一下,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刚才给你洗手的药汁,那是麻醉用的。”
按理说,他的麻醉药汁洗了两遍,她不应该有所感觉才对。
可她竟然能感到冰凉。
弄月再次正色的应对起来,这蛊虫的威力,比他想象的还要猛。
处理好伤口,重新包扎好,白玉娇就让弄月去忙他自己的事情,然后起身出了正房。
韩佳敏像一头暴躁的母狮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愣是看不见她。
眼睛瘸了么?
白玉娇不禁好笑,出声提醒她:“韩大小姐,你是打算把我的院子踩出花来么?”
韩佳敏猛地顿住,然后疯了似的朝她冲过来。
还好被霜降给拦住了。
“白玉娇,你是不是有病啊!”韩佳敏气急败坏的骂道,“你有病就赶紧治,别在这里发疯行不行?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凭什么让我来陪你说话?”
“还说想我了,你恶不恶心?我跟你有那么熟吗?”韩佳敏瞪着眼睛骂道,因为隔得不远,唾沫都飞到了白玉娇脸上。
确实很恶心。
白玉娇点点头,她估摸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没忍住多往前走了两步,这下两人之间就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了。
她记得昨天弄月说过,若是方圆三丈之内出现蛊虫,她眉心处藏着的那个噬心蛊的子蛊,就会有所感应。
可她跟韩佳敏靠的这么近,眉心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玉娇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她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