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田野三郎只有短刀。但张浩天却丝毫不敢大意。他知道自己是无力与田野三郎再缠斗下去地。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不过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他都要坚持下去。
瞧着张浩天穿刀染血地胸腹。可是却依然凶悍地眼神。田野三郎又点了点头。道:“张先生。你是一个值得让人崇敬地中国武士。非常了不起。可是现在你必须注意了。因为我会用出自己最厉害地招式对付你。这一招叫做佛之彼岸。是我自创地。一招使出。必见生死。”
一边说着。他就高高地将自己地短刀举在头顶。忽然发出了声嘶力竭地狂吼。脚步移动。向着张浩天冲了过来。
张浩天听见田野三郎这样地吼声。凝神戒备。眼瞧着他已经冲到了自己地面前。双手高举短刀。胸前露出了一大片地破绽。当下就一刀直直地刺了过去。不过这既然是田野三郎自创地最厉害招式。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他怀疑田野三郎故意露出这么多地破绽。引诱自己上当。是以控制着力量。出刀地速度并不快。随时准备应付田野三郎地变招。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田野三郎不仅没有变化,而是忽然松开了手,短刀从头顶上落了下来,他的脚下却加快了速度,身子无声无息的撞在了张浩天的刀尖上,而位置,正是他的心脏。
眼见着田野三郎被自己的刀对穿,鲜血染红了雪白的武士服,然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张浩天这才明白,他说的必见生死,其实是自杀,蹲下去抱住他的身子道:“田野先生,你为什么会这样”
田野三郎要害之处中了刀,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反而充满了一种平淡安宁的笑容,用很衰弱的声音道:“佛之彼岸,就是就是解脱,我虽然出家,但心中心中的魔障一直一直未除,早就有以死证道之心,但总感觉尘缘尘缘未尽,缺少勇气,没想到你会忽然出现,这
一定是佛的旨意,告诉我是脱脱离苦海,消候了,你你破了雪花雪花斩,我已经替替平助尽尽力了,我现在要要去见他们他们母子,好高高”
此时,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有若蚊鸣,最后的那个“兴”字始终没有吐出口,就闭上了眼睛,脸上却说不出的安详。
抱着在自己怀中死去的田野三郎,张浩天忽然觉得此人既是一个可恨之辈,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他家世代是天皇地侍从武士,效忠之心,就和他们身体里流动的血液一样,那怕是临死,也没有为入侵中国犯下的罪行而忏悔过,那是因为在他心里,是觉得在中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皇,为了国家,从一个日本武士的角度来看,这甚至是他们的荣誉与光彩。而在情感上,他是一个痴情之人,准确的说,对于白蝴蝶,他是痴情的,否则的话,以他的身份与条件,绝不会带她到日本来,也绝不会舍弃可以为家族争光地政坛生涯,一直陪在白蝴蝶身边,由于一时的嫉妒,他害了吕东杰,但是,却遭到了惨烈的报应,眼睁睁地看着最爱的女人杀死了亲生儿子与她自己,在无尽的痛苦中活了数十年,真是让人可悲可叹。
这时候,他渐渐感觉到浑身无力,躯体发冷,知道自己的血液正在快速地流失,已经没有可能再走下这白雪皑皑的富士山,田野三郎说佛的彼岸就是解脱,而死亡,无是彻底解脱的法门,但是如果自己死了,真能得到解脱吗。
强烈的求生欲让张浩天想要站起来,可是,当他刚刚支撑着站立,只觉一阵头重脚轻,天眩地转,眼前一黑,脚下一软,便仰面躺倒在地上,身上插着的那柄武士长刀被地面一撞,刀身向上移动了一截,而这一截,全是如红漆般地鲜血。
奇怪的是,此刻的张浩天似乎没有丝毫痛苦的感觉,他的脑里出现了茫茫地一片白雾,雾里有一些人影时隐时现,有男人,也有女人,他拼命的想睁大眼睛看真切,可是,眼皮间却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最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张浩天再次睁开眼睛,眼前一片光明,却见自己躺在一间小屋地床上,头顶上有一扇窗户,一道阳光从窗户中穿透下来,照得人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张浩天忍不住将身子移了移,只觉胸间一阵疼痛,掀开被子一看,却见胸口处地伤口已经被白纱布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而且还传来一股浓烈地草药味儿,显然里面还敷着药。
正在这时,听见脚步声响起,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和尚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碗。这个中年和尚,正是田野三郎的师弟一镜。
见到他,张浩天顿时一愣,意识到自己还在清觉寺里,而救自己,替自己敷药疗伤的人无就是这个一镜了,无论如何,田野三郎是死在他的刀下,一镜应该恨自己才对,想不到反而会救了他,当真是菩萨心肠,慈悲为怀。
一镜瞧着张浩天睁开了眼睛,脸上顿时流露了笑容,道:“张施主,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醒了就好,只要一醒,伤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喝药调息,伤口会慢慢愈合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瓷碗递到张浩天手中道:“这是用冰莲子熬的药,这种冰莲子只有我们富士山的南山顶才有,止血生肌非常有效,你把它喝下去吧。”
这一镜和尚说的是日语,但张浩天大多数听得明白,其余的话也能够猜出,不知道他说是“冰莲子”和中国天山的雪莲是不是一样的植物,接过来将碗里的药喝了下去,便也用日语道:“一镜大师,多谢你救下了我,还用这么珍贵的药物给我治疗。”
一镜和尚取过他手中的碗,却摇了摇头道:“张施主,你应该谢的,不是我,应该是我的师兄一空,一空师兄在出去和你决斗地时候,交代了我许多的话,特别说过,假如他死在你的手里,让我不要恨你,另外他还留下了一封委托书,说是你活着,就请你去北海道的千柏陵园拿着这封委托书去取一位女士的骨灰,并把它带到中国去。”
张浩天当然知道是谁的骨灰,点了点头道:“好,我会做好这件事的,一镜大师,一空大师你已经掩埋了吗”
一镜和尚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