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娉婷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温婉而笑,罢了。
“去澹台妹妹那喝口茶再回宫。”她侧身,发如云,身姿绰约,一贯的春风和煦,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绯瑟也恢复了常态,示意轿辇起,珠玉粉饰着奢华明媚的宫嫔轿辇,上端坐的一贯是仪态大方的高位女,她们气质天成,教养得体,似各种香味的花儿绽放着各自的优雅。
无人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譬如看盛娉婷,只知她笑靥如花,珍珠耳饰衬得她明眸皓齿,温雅端庄。她的腰是绾绾都不及的软而纤细,盈盈便能一握。
敬祈宫里一个小屋的门被打开,柳沅蹙眉捂住了鼻,好刺鼻的味道,似血腥味也似药味,还混着虫体的腐烂气息,怎么能住人。
季舒道:“便是这了,奴婢就不叨扰你们了。”
说罢便将手中烛台放置在角落发出羸弱的光,柳沅点点头,她便离开了小屋带上了门。
“小主。”柳沅拾起了烛台,端着向那草席上的白衣女子走去,估摸便是了,蜷缩成一小块看不出容颜,她轻声唤,害怕吓到她。
绾绾此时又饿又困,迷迷蒙蒙的听见声音艰难睁开双眼,见到烛光与身影有恍若隔世之感,她喃喃低语:“阿庭,你回来了。”
柳沅闻声鼻尖一酸,也很震惊,她是在唤陛下的名字么?
像变戏法似的从衣袖间拿出一块糖,小心翼翼拨开糖纸,她挤出笑,哄小孩般递到绾绾面前:“听说你许久不曾进食,怪我没带什么好吃的来,只有糖块了,你尝尝会不会好一些?”
绾绾眼前的视野渐渐清晰,看着面前女子担心的面容,她有些不真实的试探:“柳姐姐?”
“是我,是我。”柳沅觉得口中都是苦涩的,原本如花似玉的贵人小主怎的就变成了如此模样,绾绾接过糖后,她踌躇轻声问询:“不知小主能否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竟未昭示得无人不知?绾绾扯嘴苦笑,淑妃倒是留下了一丝仁慈。
绾绾在这小屋里一个人望着漆黑的地板与墙,想了许多,做了很多梦,原本的撕心裂肺倒是减轻了些,她望着柳沅开口:“淑妃娘娘说我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她想,面前人知道了原因是否会嫌恶的离开,口中的糖很甜,但绾绾感觉心口很疼,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小时候的心疾在这个时候不巧的复发了,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吧,她轻轻摇头,眼睛已经哭得刺痛,她不敢让自己再流泪。
“我会帮你,安心。”柳沅沉默些许握住绾绾的手开口,好似很有把握让绾绾心中一怔。
她能怎么帮呢,一个画师罢了。
其实柳沅也知道,但她就是说出来了,她会尽力,可能是一见投缘,柳沅看不了绾绾受苦受难,这朵圣洁的花儿就应该开在云端,不该如今这般碾落成泥。
似乎是拨云的希望,绾绾好累,最终点头,目光坚定说:“我信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