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忙人,住在这都不来看我。”
楚南雪将伞立在门后,“你听谁说我住在这儿的?我住在城南的青草客栈,找到你还真不容易。”
东阳琴撩了几下头发,“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楚南雪看着东阳琴,心想真的好美啊,不想和东阳琴分开,可是缘有尽时,“过几天我就走了。”
东阳琴坐在绣凳上,双腿翘着,神色黯然,“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呢,我会一直记得南雪弟弟的。”从香囊里拿出一枚白色的虎牙,放到楚南雪手里,朝楚南雪勾手。
楚南雪摸遍口袋,没什么可送的,灵光一闪,“有笔墨吗?”
东阳琴扁着嘴,“干吗?”
楚南雪抓抓后脑勺,“画你呀。”
东阳琴一脸不相信的神色,“姐姐这么漂亮,要是被你画丑了怎么办?”
“不会的,要是把姐姐画丑了,弟弟再也不画画了。”
东阳琴出去要队员买笔纸墨,一会儿回来和楚南雪下六博棋,几盘厮杀,东阳琴都输了,气得将棋子扔了。
队员买来笔纸墨,楚南雪研墨,用小楷笔勾勒东阳琴,画好了,东阳琴越看越喜欢,小心翼翼卷起,插在圆筒里,送楚南雪消失在雨中。
鸡打鸣,楚南雪、秦姬、楚阳、三思爷从青草客栈出来左拐,没有一家商铺开门。
东门关着,楚南雪跳到墙顶,守卫盖着棉被蜷缩如虾。
都翻墙而下,越往北行,路越崎岖,在山腰的松树下休息。
秦姬折了根枯枝,在地上划,瞥见楚南雪胸前有个白东西,凑近看是什么兽的牙齿,放在秀鼻下嗅嗅,笑眯眯地看着楚南雪。
“你笑什么呀?”
“嘿嘿嘿嘿,这是东阳琴送的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姬翻了个白眼,“不告诉你。”
再翻过一座山,看不到黄昏镇了,荒无人烟,隐隐有兽声,孤雁往北飞。
四个人在溪边的亭子里吃东西的吃东西,喝水的喝水,闭眼打盹的打盹。
三思爷掏出羊皮纸地图,放在地上展开,线条和字不多,食指摁着线条上的一点,心想,没走错路,天黑前应该能到崂山。
晚霞如血,三思爷指着望不到顶的山,“这是崂山,有道观,可借宿一宿。”
崂山山脚,树枝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符纸,各种颜色的都有,到处是冥币,风一刮有些飘到楚南雪身上脸上,气味难闻,楚南雪连忙打掉。
纸车、纸船、纸屋、纸人自燃。
叮铃铃,叮铃铃……声音似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从近处传来。
从台阶上滚下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四肢僵硬,脸色蜡黄,眼睛瞪着,额头上有个黑字。
左边的树枝上挂着几具,都穿着藏青色长袍,十方鞋,死状差不多,额头上有一个字,组合起来是鬼差索命阳人回避。
秦姬紧拽楚南雪的衣袖,朝楚南雪使眼色。
“叔,我们还是别上去了吧。”
楚阳心想,昔年自己跟鬼宗打过交道,各有损伤,鬼宗在万里之遥的鬼域,怎会涉足这里?为何要对道观的人赶尽杀绝?
“三思爷,你认为是几级鬼差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