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眸，烛光在眼底明明灭灭，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在东荒停留了几日，他便带着我的尸身去了怀梦泽。仔细想来，我也有许久未曾回到这里了。
阿月还未回来，族长见到他，重重叹了口气，要他节哀。
“辰衍，你如今已是天君，这些儿女私情早晚都得学会放下，向前看看吧。”
他一下子红了眼眶，望着族长哽咽道：“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愿做这天君，我所求的，自始至终不过是与她一同终老。这一万年里，我好不容易求得她在身边，却又一次次失去，现在她离开了，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这般活着到底是为了等待什么……”
“辰衍！”
“兄长不必劝了，这天君之位，我已想到了更好的人选。”
“什么意思？你难道要弃这天下苍生于不顾吗？”
闻言，他苦笑道：“阿锦说过的，我本就不是什么勤政爱民的好君主。”
我蹲在殿外的角落里，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这位置是从前阿月常带着我打探长老们口风的地方，从此处能把大殿中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不明白，他说出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忘了吗？万年前是他将阙化剑刺进我心口，万年后是他封了我的苏灭这才让人毁了我仙身……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