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唐怿安这样脾气耐性好的人也受不住她的话，眼眸里压着隐忍的怒气，拍着桌子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乔云戎就站在哪由她看。
脚上的神色丝毫未变，带着长久以来的抗拒跟冷漠。
从很久以前她的眼神就变了。
唐怿安冷着眸子瞧着盯着她，胶着的砰着热火，周遭是安静无声的，可是却突生起一种硝烟的味道来。
“你再说一遍。”她静静的开口。
乔云戎冷笑着，撑着桌子再一次看向她，薄唇轻轻扬着，“我再说一遍也是这样，说千百遍还是这样，你还要继续听吗。”
唐怿安没说话。
房间里寂静无声，良久后乔云戎最先叹气，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眉眼间寂静无声，轻轻推开门就走了。
最开始的唐怿安并不是这样子的。
乔云戎清楚的记起来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坐在庭院里，坐在桃李果树下，坐在春风和煦里，捧着本书安静的看。
她觉得这个女孩应该像天使一样的落下来的，然后坠入凡间里过来看人间百态的，所以她第一眼就挪不开。
她说起话来也是轻声细语的，活脱脱把她从冰冷严寒的雪地里拖出来，春风漏进来，细雨飘进来，一切都是生机盎然的。
乔云戎不敢走过去跟她说话，便站在院门口偷偷的看一眼，然后再看一眼，像是见证了人间最纯洁的地方，便走不出了。
唐怿安当时也是极好相处的，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没有过分为难，更多的是旁观者的姿态，不过这对当时的她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后来唐怿洲不断为难她，甚至闹到爷爷那里去，她也没有插手管过，但印象里还是有一次她被气哭了，唐怿安路过看见她的房间没关，看见她蹲在墙角抹眼泪。
像是好奇一样走过来，什么也没问，没有笑也没有哀，静静的看着她，只是拿了抽纸过来放到她脚旁，小声的安慰了她一句，“你笑起来要比现在好看。”
乔云戎咽着泪，喉咙憋疼，听到她的话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唐怿安被逗笑了。
再后来，她跟唐怿洲那点纠葛也逐渐淡去，唐家开始慢慢步入正轨，唐怿安报了国外的大学，留学四年，她们之间的联系便淡了。
之后唐怿安回国，安排进公司的时候跟爷爷有了点矛盾，便执意不去唐氏，那段时间两个人闹的挺不愉快的，乔云戎还劝过她，无果，此事便由着她去了。
最后的印象里，便该是那场大火里泯灭的认知了，她见到了跟一往完全不同一样的唐怿安，疯狂又偏执，红着眼如同猎兽般盯着他们。
乔云戎摇着头，质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这样的人怎么跟那年在果树下见到的小天使格外不同呢，天使不在是天使，她把翅膀卸掉了。
便成了不复人间的恶魔。
只不过可惜的是当年在院门口偷看的人跟坐在红彤彤的树下的人都留在了过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