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服湿透了,上了楼进到浴室里,花洒浇着地板,他蹲在角落里红着眼盯着水流看。
眼前交织的是这十几年的过往。
一帧帧在他眼前闪过,快乐的与不快乐的,幸与不幸的,唐怿洲捂着头藏在自己的臂弯里,脆弱的眼睫跟着他轻颤。
为什么要是乔云戎。
为什么要是这样的结果。
难道这十几年都是假的吗,都是她精心织出来的故事吗,他痛苦的仰起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角不断流泪。
他整颗心被高高提起,悬在上面迟迟下不来。
是凌迟,也是极刑。
最后的最后,他在天光熹微间艰难的说服自己放弃乔云戎,把这段还未成型感情扼杀在摇篮里,他不能对爷爷的死视而不见,也没办法放弃岌岌可危的唐氏。
他们需要唐怿洲。
但乔云戎不需要。
唐怿洲打了电话来人接他回去,玉从楼下拿回来了,他简单的眯了会好好洗干净换身衣服才下去。
昨晚的前台见到他从一个浪**子到如今的衣冠楚楚直接傻眼了,看了好一会才办完退房手续。
唐怿洲一夜未眠,清晨又只眯了小会,抬腿站在阳光下阖上眼只有无穷尽的黑,他睁开眼,眼角残留的红痕仍在。
这样的光景维持了不到三天。
法院传来判决书,乔云戎入狱七年,主要还是证据链不够充足,但凶手已经确认无疑,伏法是肯定的。
唐怿洲车在外面,他徒步到监狱旁边的丛木中,不顾形象的蹲在灌木丛中,远远的见着她穿着囚服拖着手铐脚镣低着头走。
好像只有几日不见,又好像隔了漫长的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