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箭羽刺进实木的声音，不断响起，门后死死咬着东方熠，欲挣脱的西逸凡这才静了下来，咬着东方熠手的力道也送了开。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微微喘着气，小脸苍白的厉害，孙德顺怒嚎声他听在了耳朵里，还有狼的嚎叫，他都没有漏听，那些声音停下时，西逸凡不蠢，自是知道外面的惨状。
纤细白净的手上，月弯之处，一血淋淋的牙印印入眼，可见咬了多深，东方熠眉头不留痕迹的皱了下，淡道：“算是破相了。”
西逸凡抬起红了的双眼：“你明明可以救的，为什么，为什么不救他们？”
他们被孙大哥所救，虽在孙德顺家中未居住多久，可这伤口，西逸凡受过那么多次伤，定是知道，这些时日，伤口不会痊愈，但结疤，多少会愈合一些，比起伤口撕裂，又或者腐烂，两条人命更重要。
东方熠一怔，挑眉：“我为什么要救？”
“他们是好人，孙大哥、孙大娘他们都是好人，包括二狗子，他们都不是坏人，是他们救的我们。”西逸凡紧盯着东方熠的一双凤眼，述说着事实，长睫微颤着，虽瞧不出怒火，可那眼底，冰冰的冷火也不少。
抬手，东方熠轻舔了下拇指间的血迹，尝着其味道，另一只手松开对西逸凡的囚固，靠近道：“那又怎样？可是本太子——是坏人呐。”
两双瞳孔倒映着各自的人影，东方熠轻笑一声，有几分冷意，也有几分好笑：“你有见过坏人救人吗？再说，他们救我们，是他们的事儿，而我救他们，是我的事儿。”
西逸凡皱眉：“你自己方才也说过会救他们的，带他们出去，可是你……”
“都说我是坏人了，你有见过坏人说话算数的吗？况且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东方熠打断西逸凡的话，再靠近几分，温热的呼吸喷在西逸凡的脸上，冷声道：
“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质子，还没有权利来质问本太子，当心自己的狗命，要是惹本太子心情不好了，你这条命，本太子随时可以取之，别以为本太子不敢，区区一个西蜀，本太子还不放在眼里。”
西逸凡颤了下，不做言语，距离近了，他将东方熠毫不掩饰的狠厉尽收进眼中，浑身的戾气透着他心骨，东方熠的话他也听入了耳，他还不能死，还没见着舅舅，就绝对要活下去。
“簌簌——嗒嗒——”
两指箭羽刺在木门上，东方熠正了下身子，倾听着门外的声音，半响都未听到箭声再响起，周围寂静一片，静得有些可怕。
东方熠并未动，也未探身查看院中何状况，而是看向西逸凡，轻齿：“听一下，外面的动静。”
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西逸凡神色无变，只是轻咬了下牙齿，缓缓闭上眼睛，耳垂轻动了下，周围静得只剩几道呼吸声。
倏地，西逸凡刹那睁开眼，猛地将东方熠扑倒在地，几乎是用着自己最大的力道。
“哐当……滋……”
东方熠还没反应过来，但瞧着离自己两步远的柴刀插进土里三分，泛着锈迹，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而门框上檐，一个大窟窿印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