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是真的要订婚？”
夜间的风带着几许燥意，吹拂而过，头上星辰闪烁，月色朦胧。
宋易年站在树下，看着眼前的漆明月和凌御，这里已经离开杜家的范围了，他直到依旧无法从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真正反应过来，他只是本能地站在了她跟前。
一离开宴会现场，凌御又成了那副满不在乎的随意模样，他半倚着树干，双手插在口袋里，闻言也没抬头，只回了一句，“真的假的，不在我。”
这句话的意思够明显了，决定权在漆明月那里，不管她想怎么样，他都听她的。
宋易年抿了抿唇，下意识往漆明月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大概是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否认的答案。
然而他知道，不会的。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漆明月微扬起下巴，一双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很是明亮，她嗓音轻缓，像是被揉进了风里，带到他耳边一般，“或许是真的。”
她并没有向他解释太多，但宋易年很清楚这一句话背后的意味，他心里微涩，即使知道自己于她而言没什么特别的，但真的到了这种时候，原来也并不好受。
那么高傲的漆明月，那么不可靠近的漆明月，居然也会和别人订婚，从此以后，所有人谈论起她的时候，都会带上另一个人的名字。
他曾经能够因为一句“南易年，北明月”而窃喜，现在却连问都不敢问出口。
漆明月站在一侧，风吹动了她搭在肩上的长发，缠绕又分离，留下几许旖旎的痕迹，她余光看到了宋易年的表情，但始终没再说出一句话。
以往不知道的时候，她不会多想，但是通过梦境，她知道了宋易年的喜欢，也知道他对自己有多好，所以她并不想把无辜的他牵扯进来。
有些感情，如果注定不能回应，还是不要给希望的好，若即若离最是伤人。
至于凌御，等她搞清楚一切，再帮他脱离凌天之后，大概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在渐渐长大的同时，她越来越意识到，很多事情不是只有对错和黑白之分，在有限的时间里，去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才不算虚度。
周围都寂静一片，三人同时沉默着，气氛一时间有点怪异，每个人神色都不同，无法辨别。
“其实……”这时，宋易年扯了扯唇，忽然对着她说了一句，“也不是一定要联姻的，宋家也可以帮……”
“不用了。”
他话一出口，漆明月便打断了他的话，她知道现实的宋易年和梦境一样，一样的喜欢她，一样的对她好，所以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但是，她也和梦境一样，拒绝了。
也许是她打断得太快了，宋易年甚至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睫毛颤了颤，平日里总是上扬的嘴角弧度消失了，视线也垂下来。
漆明月这时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的伤人了，她看向他，“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