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教学楼前有一颗高大的绒花树,树冠开展,小枝有棱角,约莫三层楼的高度,站在走廊上是可以伸手去触摸的距离。
绒花树每年的花期在六月,高考前后的时间,它像是初夏的昭示,毕业的预兆。
走去一班的路上,漆明月和凌御的回头率几乎百分百,毕竟谁能想到有一天还会见到这两人和平共处,这种场面就和世界末日一样罕见。
“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我看到了什么?”
“别的不说,凌御的脸是被谁揍了吗?”
“谁能揍得了他,等等,会不会是漆明月啊,这是两人经过了一番友好的武力较量,也就是凌御被单方面殴打了一顿后,他终于屈服了。”
“很有道理,不然他怎么可能帮漆明月拿书。”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绪异常高涨,然后就越传越离谱,到后面已经发展成凌御为爱做三了。
“快报,漆明月揍了凌御一顿。”
“什么,凌御被打得斯德哥尔摩了。”
“可漆明月不是和宋易年关系很好吗,我一直以为他俩是一对,难道凌御其实是个受虐狂?我觉得他现在整个人看着都不太对劲,是准备撬人墙角吗?”
传闻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着调,但就和之前有关联姻的那件事一样,在高考来临之际,这些全都不值一提,几天后就没什么人讨论了。
一班的座位主要是抽签的,每个位置对应一个号码,抽到哪里就坐哪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玄学,漆明月刚好抽到了最后一排,虽然不是靠墙的位置,但也算不错了,至于她的同桌,则是康可若。
凌御和宋易年恰好被分到了一起,两人也是教室里的最后一排,但却是最远的另一边。
漆明月其实对靠墙这个位置也没有到多执着的地步,只是有选择的情况下当然优先这个,但康可若却主动提出了要和她换。
“没关系的,反正对我来说哪里都一样,明月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康可若眼神温柔,一双柳眉弯弯的,长长的睫毛会不时颤动两下,皮肤白皙无暇,还透着浅浅的粉。
她笑起来的时候,自然而不做作,清雅而不朴素,难怪会成为校花,亲和力确实很好。
漆明月写着字的手顿了一下,她不太习惯麻烦别人,也许康可若只是顺手而为,但真的会给她带来心理负担。
“谢谢你,但还是不用了。”
似乎是这个回答有点太敷衍了,于是漆明月抬起头,又多解释了一句,“换座位还要和老师申请,挺麻烦的。”
康可若笑了一下,眼睛弯弯的,“那就如果你以后想换的时候,再找我吧,这个位置随时为你准备好。”
虽然不是很熟,但漆明月和她之间相处得还不错,倒是宋易年和凌御这边,自从被分到了坐一起之后,两人就没说过一句话。
宋易年是个典型的三好学生,上课认真听讲,下课也在认真做卷子,要不就是和别人一起探讨难题,偶尔还会拿过来问漆明月。
凌御则是典型的差生代表,每节课都趴桌睡觉,他精神似乎不太好,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估计是病还没好全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