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咳嗽声渐渐平和了下来,宋倩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遗漏的点点药汤,轻抚着胸口。
折回前院,宋倩坐回了原本的座位,拿起刺绣看了看。指尖留恋又小心地在上边刚绣成的两枝鲜明清纯的梨花上摩挲。
宋倩低眉顺眼,嘴角噙着一丝浅笑。仿佛透过眼前的刺绣,在看待什么温柔的事物。
她重新拾起绣花针,换了根红丝线,没管针头上的血色,在方才被血色染红的位置,落针。
春日日头之下,一朵朵小巧玲珑的梨花绽放得鲜活又干净。明明是一副春意盎然、给人一种希望的光芒。
然而,空中却撒下大片的梅花瓣。极致的妖冶与极致的单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个极端、两种季节的花盛开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却莫名地毫不违和,给人带来视觉上的冲击。
最后,干脆利落地收尾。
宋倩将绣好了刺绣轻轻地搁在床头,抬头望了望窗外的皎洁明月别枝惊鹊,忽而想起宋肆身上的伤。
惨败的月光之下,女子一张温和纯良的面容逐渐被层层浓厚的哀愁所遮盖。
像是在心里做出了怎样的决定,她的眼眸里又点燃了明火。
“夫人。”
绿唤正守在门口,忽然听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回过头,惊讶地看着她。
月光静静地在宋倩的脸上打上一抹微光,将她整个人衬托得越发柔和。
绿唤犹豫着问:“夫人,您这是要出门去哪儿?”
宋倩没有回答她的话。
绿唤的眼皮跳了跳,道:“奴婢陪您一起去……”
女子只是微笑着对她摇了摇头,随即握紧了手里的披风,踏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