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话一出,屋子里却没有人回应,那老仆人深深把腰弯了下去,一滴汗从额头上落了下来。
在场的人心里心知肚明,对于大房来说,说不定这一口气,还真的比她小叔叔的香火重要。
若是二房继续无子无女,等老太太百年之后,全部谢家的家产都是大房独吞。这不是现在小姑娘争气用的几匹缎子,是真金白银和房子地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能不心动。
老仆人到现在也不敢拍着胸脯说二房无子和大房全然没关系,只是为了老太太,在表面上和稀泥罢了。
加之,大房都是嫡子嫡女,全然的谢家人,让人看着就开心。平日里她也不免因为孙辈多疼些大房。
可今天老太太却把事情放在明面上说了。
沉默许久后,老仆人方才回道:“老祖宗,您是谢府的祖宗,是谢府的管家人。您在一天,谢府就能平平安安的。那些媳妇丫头没您看得懂,得您慢慢教才行呢。”
谢老太太冷哼了一声,但也就此算把这事略过去了。只是让老仆人送了些文房四宝给谢雪奕去,全然当做她的态度。
二房大获全胜喜笑颜开,大房的气氛却宛如在冰窖里一般。大房正院的五间上房里,三个人分别坐在炕上和椅子上,可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谢清鸢咬牙切齿了半天,见姐姐和母亲都不说话,她实在憋的难受,“那贱人她配吗?她配吗?老祖宗这是什么意思?巴巴的送了东西过去,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让她去学堂的大房错了?”
她的小嘴如同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说个没完,说的谢清娉头疼,“好了清鸢!”
谢清娉横了一眼过去,果然,谢清鸢立马便不再说话,“你都知道老太太抱着什么心思,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忘了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凡事藏在心里面,不要都说出来。你能看出来的东西,你觉得我和娘能看不出来?”
谢清鸢原本觉得委屈,可被姐姐这么一通说,她也只好低下头,乖乖的认了错。
大房夫人拍了拍谢清娉的手,“别怪你妹妹,你妹妹也是委屈的慌。这事发生在谁身上不难受呢?咱家为了大房费心费力了多少,你看看那老太太,可曾领过一丝情没有?只怕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那什么劳什子医仙传人,可以医治老二的病上了。这老二家的肚子,可比大房加起来都重要!”
大房夫人说的最后一句话,语气陡然放轻,阴森至极,听着便让人心里不舒服。
谢清娉和谢清鸢却都无动于衷,因为她们也是这么想的。
谢清娉用茶盖拂去茶水的浮沫,静静的给谢清鸢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你将来是要给太子当侧妃的,我和娘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打压那女人,不让她抢占你的风头。我马上要出嫁,无法在家更久,所以你要做的更好,要让老太太心悦诚服的送你进去。其他的事情无须考虑。毕竟等你进宫去了,还有谁敢在太子侧妃面前呲一呲牙?”
大房夫人摸着谢清鸢的脸,怜爱的说道:“我的儿,你生得如此貌美动人,生来就是给宫里的苗子。你若进了宫,得到太子盛宠,到时候无论二房做出什么事情,咱家也稳坐钓鱼台了。你可一定要争气。”
谢清鸢咬紧下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
实际上大房众人如此提防谢雪奕进谢家学堂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