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沉默，比承认更让阮晴愤怒。她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感受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扩散，勉强维持着清醒。
一把推开李昭庭，她踉踉跄跄地靠在墙上，重重喘息。希望冰凉的墙壁，能让自己头脑维持清醒。
血丝从阮晴的嘴角溢出，刺痛了李昭庭的眼。
“你宁愿弄伤自己，也不想要我。”
李昭庭嘴唇紧抿，垂首站了片刻，端起茶壶，走到他日常焚香的香炉前，将里面的水全部倒了进去。
好闻的香味慢慢淡去，五感渐渐回笼，阮晴的意识终于清晰了。
“你疯了。”阮晴觉得自己可能从未看清过眼前这个人。
李昭庭沉默不语，拿起地上阮晴的外衫，走到她面前。阮晴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却见李昭庭黑沉眼底泛起嘲讽，拉住她的手，不容拒绝地将外衫披在她的肩头。退后两步，将她打量了一遍，忽然嘲讽道：
“你怕了？有什么可怕的？我不过，将你在我身上曾经做过的事，对你做了一遍而已。”
什么？
阮晴脸色煞白，只觉得全身血液在这一瞬变得冰凉，冷得她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所以，你......这是在报复？”
阮晴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明明是闷热的夏夜，她却宛如身坠冰窖。
李昭庭的眸子瞬间一缩，心里像是被人狠狠一击，痛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伸出手，想要抚上阮晴苍白的脸，将她搂紧，告诉她不是的！
他只是太想她，看她那般关切另一个男人，害怕自己失去她。
下午他故意让柳依依进来，他太清楚柳依依的想法了。在京中，多少想上位的宫女，多少想与他结缘的贵女，招惹他的花样层出不穷，他怎能看不穿柳依依的企图？
可他还是允许了柳依依的接近，他就是想让阮晴吃醋，想看看她会不会将爱他的心放在做一个好寨主的心之前。
可他的盘算全然无效，阮晴根本不曾吃醋，甚至还在为那个柳依依着想，怕她受热中暑。
难道在她的心中，他李昭庭，当真没有一席之地吗？
为什么别人就可以得她青眼？亲自送药，亲手照顾？那个黎力敏就那么好吗？
难忍的痛在李昭庭的心中肆虐，几欲出口的话语却在他看到阮晴眼中的愤怒时，哽噎在喉。
阮晴眼中的愤怒和显而易见的嫌恶，唤醒了他藏于心底名为嫉妒的毒蛇。
他勾起唇，笑得凉薄。走近两步，握住阮晴垂在胸前的一束乌发，在她耳边轻声道：
“我怎么舍得报复寨主，不过是想在离别之际，遂了寨主的愿，一度春风罢了。”
他要走了？
温热的呼吸扑在耳侧，阮晴的心被李昭庭要离开的消息牵动，不由看向他问道：
“你要走了？何时？”
“就这几日。”
李昭庭眼中闪烁了一下，垂下眼眸，把玩着她的发丝，无声靠近，在她耳边蛊惑道：
“想我在此多得寨主照顾，怎奈身无长物，无以回报。只有这身皮囊还曾入过寨主的眼，如今我便遂了寨主的愿，以作回报，如何？”
说罢，李昭庭牵起阮晴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将自己送进她的怀里。
“寨主，今晚就让昭庭回报于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