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田宝财扑在窗上,开始哭。窗户是纸糊的,他不敢弄坏,只好蹲下来大哭。
孙澜在里头,听到了他的声音,被他吓了一跳。自己在里面有吃有喝,还可以在空间里画画,美着呢,怎么他好像自己死了一样,在那哭。
孙澜只好喝口水润润喉咙:“宝财,我没死呢,别哭。”但田宝财哭声太大了,他没听见。
孙澜本就感觉病养好了,只是犯懒,不想动而已。见到这情况,她也就下床去开门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孙澜堆起笑容,温柔地对举人孙子说:“宝财真棒,奶奶没事,病已经好了。”
田宝财一个小青年在那里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扑到了孙澜身上。孙澜安慰他一阵。
他擦干眼泪。生气地指责一开始就站得远远的田宝根和他的对象:“你们有孝心吗?奶奶生病了,都没人在床前侍候。”
田宝根嘴笨,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对象心疼他,就上前一小步说:“我们敬爱老太太,这是不假的。
但是,谁不知道,奶奶生的病是会传给别人的。若是奶奶病好了,我等却生病了,不是惹奶奶烦忧吗?”
孙澜觉得这个人说得有理,心里非常喜欢这个文静的女孩子。赞叹道:“确实,得病了就不好了,她做的没错。”
“你叫什么呀?看样子宝根是喜欢你吧。”孙澜问她,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奶奶,奶奶。我叫华三娘,您要是同意,要不了多久,我就是您儿媳妇了。”华三娘上前撒娇。
孙澜笑,揉着华三娘的头。
孙澜确实大好了。虽然这次生病来势凶猛,可是好得也快。生完病她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几岁。
“奶奶,你好了,咱们去逛坊市吧。银子宝根有,奶奶要买什么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都可以,走。”华三娘一眼就注意到了孙澜涂了红唇。
她知道,这还是个爱美的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还尊重别人,和那些迂腐的老太太不一样。
孙澜表面一大把年纪,但心里觉得自己只有二十岁,想要化妆美美哒,但她怕别人说。
“这样不好吧。”孙澜支支吾吾地说。心里其实很想华三娘把她拉去坊市。
“没什么好不好的。说起来还是您帮了我。之前扫盲的时候,我还到女子学堂学习了。
识了字,才知道自己的处境,才认识了宝根。都是您救了我呀,你也没教我认命,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华三娘不由分说就把孙澜拉向马车,还照顾田宝根驾车。
田宝根怎么可能不答应,立刻就去驾车了。路上,孙澜都在推辞,华三娘就安慰她。
下了车,她就带孙澜直奔一家店铺。店铺很新,看样子没开几个月。她对掌柜说:“胭脂水粉有吗?要最贵的。”
掌柜脸色如常,让小伙计去拿。倒是店铺里其他人很惊讶。
一个婆婆带着媳妇来挑彩礼,婆婆很惊讶地说:“竟然有这么好的女儿,带娘来买胭脂水粉。”
孙澜笑了。华三娘笑得前仰后合:“她不是我娘,是我婆婆的婆婆。您不认得吗?溪荷县有名的田老太太。”
那个婆婆立刻惊讶:“你们可别骗我啊,我听说田老太太已经六十多岁了,以前还是种田的。
眼前的人,好像只有四十岁,和我一样大。不是故意唬我玩吧。”
她的新媳妇也和她婆婆一样惊讶:“原来还有人可以六十多岁像四十岁一样吗?”
她过了一下又说:“将来我若是有了女儿,也送去女子学堂读书,还要老太太照顾一下。”
“那是那是,进了女子学堂,都是好学生,我没有不心疼的。好好读书才是正道,不论男女。”孙澜非常满意她这样说。
华三娘见状,立马说:“田家慢慢要壮大,子嗣却不多,将来辛苦我多生几个,为田家到后世也有人。
个个都送去上学,没到十八岁都别成婚。好好找男人,若是倒霉遇上不好的也分开。”
孙澜很满意,摸摸华三娘的头:“很好,就应该是这样。不读书是不会有出息的。”
“是啊,将来让我的儿子考举人,而不是让三弟去拼命读书。那么多人都比我们条件好,他太不容易了。”田宝根说。
“有道理。那六个孩子也养熟了,那个男孩将来也要读书,你们可别把他当外人,要多走动,像亲戚一样。”孙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