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当真？”
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探究，或是他的语气过于疑惑，虞归晚竟真有种被问到的感觉，本来心心念念想着回家，一直以来也都坚定着抛下不属于她的一切。
可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她竟无端迟疑了，甚至有两三秒没有反应过来，虚竹似是看清她的反应，笑而不语，正准备转身离去。
虞归晚这才瞬时回过神来，大声道：
“当然！”她不由得扬起声音，似是要给自己一份力量支撑。
得到她的肯定答复，虚竹却又是避而不谈，继续追问道：
“施主觉得，‘顺应本心’和‘顺其自然’这两个词，可有关联或矛盾？”
虞归晚虽是有些不太明白他如此问的理由，却还是按照自己的理解道：
“关联与矛盾，兼而存之——
‘顺应本心’要比‘顺其自然’难得多。
顺其自然无非是说，当我们竭尽全力去做一件事，仍旧无法达成时，就此放过；
而顺应本心则是要我们诚实地面对自己。
‘认识自我’是一场极其困难的修行，就如世间谎言，被蒙骗者唯有撒谎者本人！”
“按照施主的意思，似乎是顺应本心更容易一些吧？
对于一个要强的人而言，‘顺其自然’，要我们说服自己去妥协，去放弃；
而‘顺应本心’只需我们接纳自己即可……”
他眉目慈祥，一瞬不瞬地看着虞归晚，缓缓道来，锐利的目光，似是有直穿人心的作用。
虞归晚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口中“一个要强的人”，说的不就是她吗？
她想开口反驳，却又隐约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只是神色惶惶地静默着。
对面之人却莞尔一笑：
“施主还没有按照所说，顺应自己的本心，贫道也就不多言了，待施主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再来寻贫道也不迟……”
……
待虞归晚反应过来之时，方才站在对面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她却莫名地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没有顺应自己的本心？
难道说，她心底里其实并不想回家，就想待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剧本世界，当个嫌命长的炮灰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