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能任谁听了，都会由心底为引尊感到心疼与悲凉，但凤天玖却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不说话。
此刻她的眼眸中除了无尽的恨意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一丝多余的情绪，下颚的剧痛让她的说不出话来，如果可以她定然将话语变成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用力刺进他的心窝……
除了憎恨，她是不是连怜悯也不愿施舍？
“说话，你说话呀！”引尊双臂紧握着她的肩膀，用让人不敢反驳的话语强迫着她说话，命令道：“说你在意，说你还爱我，说你……”
“放……屁。”
凤天玖用尽全力，才忍住了下颚的剧痛，从嗓子眼吐出两个字，这两个犹如这世间最毒辣的毒药，让引尊瞬间感觉胸闷气短，她却还怕他听不见一般，继续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凤天玖……从未在意过你。”
最后那一句终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引尊瞬间衣诀翻飞，黑雾缭绕，带着墨发狂乱飞扬，似从阿鼻地狱中逃出的厉鬼，骇人可怖！
“哈……哈哈……”
引尊低着头，笑声从轻嘲变得越来越大声，先前感受的心碎也渐渐现实不见……
他缓缓抬起头，眼眸中再无丝毫期许，似全然换了一张面孔一般，他瞪着血眸，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阴阳怪气道：“本君但是忘了，你是凤天玖，不是本君的婳儿，自然不会在意本君，本君不会同你一般计较，不过你也该将婳儿还给本君了。”
不管是先前暴怒凶狠、还是刚才满怀期许的引尊，凤天玖都没有感觉向现在这般浓烈的杀气，现在……凤天玖知道，他是真的下了杀心了！
果不其然，引尊手一伸，掌中的灵力瞬间凝聚。
“要杀便杀，何需多言。”说完，凤天玖坐直了身，扬起头闭上眼眸，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直她来到这个世界，她经历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认识了那么多与她同生共死的朋友，还有那个爱她爱到不顾一切人，无数的画面在她脑海穿插，先是灼光拍打结界呼喊她名字的模样，紧接着是出现梦里跟她道别的饕餮，还有嫍儿、孟儿、花妖王魂飞魄散那一刻……
泪珠从凤天玖眼角滑落。
画面开始倒叙，灼光为她甘愿剔除丹元沦为堕仙；绿乌龟在忆镜奋不顾身的救她，甚至为她变成了生生白骨；那个妖孽少年总是甜甜的唤着她“阎王哥哥”，一次又一次的说不要抛下他……
泪滑落进她的唇瓣，凤天玖只觉得这泪……似乎也不是咸的。
画面再次倒叙，回到了她与他们第一次想见的时刻，有欢笑也有惊恐，还有说不出的莫名熟悉……
这一刻，凤天玖笑了，来这世界走上一遭，她值了，死又何惧？
她再次睁开眼，眸中没有丝毫惧怕，反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感，她说：“动手吧！”
将凤天玖所有神情尽收眼底的引尊，虽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什么，但他知道自然和灼光脱不了干系。
到这一刻了，她竟然还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他如何容忍？
他看着她，瞳孔骤然紧缩，眸底闪出凌厉冷冽的光芒，似要在顷刻间将她生吞活剥，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