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路途颠簸,每个人都有些乏力地跟着走,谢苌楚撩起珠帘朝外看去,品过北祁鳞次栉比的大街小巷,轻声喃喃:“倒与南夏无异。”
青葵替谢苌楚拿来霞披,低声道:“再有半个时辰,就到太子府了。”
谢苌楚微微侧头,才有些后知后觉地问道:“太子……”
“何知许。”青葵缓缓道,语气并不怎么好,“原本是被逼迫流亡在外的,但自从易安将军夺权之后,便回朝封了太子。”
谢苌楚皱了皱眉,脑中闪过了一点火花。
车身摇晃,街道两旁一直有爱热闹的百姓来抢侍卫扔下的细软,这些侍卫都是姜沉行安排的,出手也都大方得很,用青葵的话来说,就是不管怎样,都绝不可输了排面。
北祁百姓惊异于南夏的大方,那极为奢侈的排场,即便是皇孙贵族,可能也不会有这么张扬的排面了。
大概也想让北祁国人知道,她谢苌楚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请太子妃下车——”
谢苌楚挑起红纱,遮住自己的视线,青葵立刻上前,搀扶着谢苌楚下了马车
没有唯唯诺诺,没有战战兢兢,谢苌楚的手指轻柔地搭在青葵的手臂上,脚步走得极稳,似乎是走过同样的路一样,即便是蒙着眼睛,却不见一点退缩。
北祁民风大抵还是不相同,没有三拜九叩,也没有应酬讨好,谢苌楚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被带去了里屋。
屋里没有人,谢苌楚扯下头上的红纱,细细地打量屋内。
红烛,喜酒。
罗帐,鸳鸯。
谢苌楚沉默地坐在床沿,朝青葵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青葵犹豫了一下,才道:“若是谢三小姐不愿意,我去拦着何知许便是……”
谢苌楚轻轻地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去绕着衣服上的轻纱,说得:“你退下吧,不必担忧我。”
青葵沉默地站了半晌,又想到此时谢苌楚的心底大概也不会好受,便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