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萧渐离就呼吸不过来了,她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微微用力的喘着气,将空气中的硝石和硫磺味都吸入了肺中。
真难闻。
萧渐离这样想着,又记起那时她也是嫌难闻,便拢了窗睡觉去了,而那两兄弟还在外头欢闹……
手背一热,一大滴泪水砸落在她的手背。
萧渐离伸手去摸自己的脸颊,湿热一片,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就已经落了满脸泪痕。
呜咽被她吞在喉咙里,不往外吐露半点。她现在明白了,她那时关了窗,其实就是已经放弃了许素,她将许素的开怀隔绝在窗外,也不给自己将心变柔软的机会。
她就是怕,怕出意外了怎么办,怕保不住许素怎么办,所以干脆连看也不看许素。任他笑吧,快活吧,他的笑容再怎样打动人心,她不看,不理会,不去爱他。
只要保持冷硬,他就算死了,对她也无甚伤害。
但现在她输了,所以她付出代价,为她当时的冷漠和无情付出煎熬着她生命的愧疚和悔恨。
萧渐离垂着脑袋,没人注意到她的失落和难过,她也怕被人看见,于是胡乱擦了把脸,赶紧跑回了房。
想念和愧疚如野草般肆意生长,萧渐离觉得此刻的自己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往常压抑的,自持的,全都被自己滚落的泪水出卖得干干净净,她好像没有了尊严,被人扯开了遮羞布任意嘲笑着。
古怪的自尊心让萧渐离即使难过得很,也不肯低头,她就这样跟自己闹着别扭,一面想念,一面倔强。
直到有一日在梦里,她隔着窗户看见许素笑吟吟的握住了另一个女子的手,还凑过去亲吻她,与她耳鬓厮磨,气氛暧昧又缠绵。
她在窗外看着,瞬间就出离愤怒了起来,她想冲进去拉开许素,跟那个女人宣示主权,但她不知怎的一步也动不了,只能看着那两人亲密。
这个充满危机感的梦直接惊醒了萧渐离,她醒来后才略带恐慌的意识到,许素走了这么久,他再遇上心仪的对象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想到许素可能会牵着别人的手,萧渐离就恨得咬牙,她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才狠狠锤了下床,决定明天就去接许素回来。
不过计划总会与现实有点出入。
比如,萧渐离并不知道许素到底在哪里,也就更谈不上去接人了。
为了解决这第一步的困难,萧渐离很干脆的决定用重金收买萧渐北。
但不得不说的是,萧渐北不愧为萧家人,在握着对方弱点的情况下,将奸商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步步试探萧渐离的底线,只为获得更大的收益。
当萧渐离摆了张百两白银的银票在他面前时,萧渐北只说他记得许素养病的地方有棵大愧树。待筹码加到千两时,萧渐北又一副不太确定的模样说那地方好像还有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