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茶一杯,座椅一只,人也孑然。
萧渐离觉着兴致消减了,扭过头来继续往下看,见书中写那凡人大哭,埋了狐狸,回到家中后友人来问他那狐狸还好不好,于是又是一哭。
最后书中写友人说了番话,道,“她是妖人,咱们也非精人,徒悦其色而不懂其情性,要说是苍犬害她,其实是你我害了她啊!”
萧渐离顿觉无趣,又有些烦躁,将手中书往桌上一扔,起身出了房门,去庭院里坐坐。
她倚靠在亭子的栏杆上,看着园子里草木皆枯,就余几枝红梅开着,可周围萧瑟,连那红梅都被拖累的不好看了。
如今虽是早春,可料峭春风,仍是寒得人手脚冰凉。
她正目光放空,思绪飞远,忽而一组人闯入了她的视线里,那几个人本来有说有笑的走着,突然看到了亭子里的萧渐离,就都一下噤了声,低着脑袋快速走过她面前。
萧渐离心里本来就莫名烦躁,这时再见到下人对她避如蛇蝎,就更是冒火,她当即就冷了脸呵斥道,“你们以后有谁再敢避着我走,月钱就全部扣光!”
一群人本来快速走着,听到这声喊就全部僵了脚步,一个个如丧考批的转过身来,对萧渐离说知道了。
萧渐离冷哼一声,甩袖子走了。
留一群人在原地欲哭无泪,他们就知道,这几个月来只要一遇上大当家的,就没有什么好事。
萧渐离一时气愤离了庭院,却没有去处,她漫无目的在府里瞎逛,一会儿到了书房门口,一会儿坐在走廊的杆子上,一会儿又逛到了后院的湖边。
这湖边也有个亭子,她便走了过去坐着,从湖面上吹来的风更湿冷一些,她裹了裹外衣,但并不打算走开,她实在是有些累了。
疲惫从心底攀爬上来,她坐在这寒凉的地方,正好给自己清醒一下头脑。
……当初,素儿在这里落过水。
被藏在脑后的记忆在这足以勾起往事的地方翻涌着出来了,萧渐离有些不堪重负的往下腰去,用手捂着脸,整个人疲倦不已。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忆起有关许素的事就会感到劳累,好像心上压了块巨石,搬也搬不走,敲也敲不碎。
她只能尽量不去想,但一闲下来,她就觉得这萧府里,处处都是他的痕迹。明明他在这生活的时间也不长,怎么就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染上他的影子,叫萧渐离恨也不是,怀念也不是。
每天都会在不经意间忽然翻滚起有关他的回忆,或许是他在一旁磨墨,或许是他与她闲聊,有时还会想起他温热的身躯,把被窝变得暖烘烘的,还有枕在他腿上小憩时,连梦境都是安稳的。
那些吵闹,欺骗和争执反而让她不太记得起了。她对他的怀念和别的情绪,让她变得暴躁,她自己也是清楚的。
不过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熬过一段日子,她自然会淡忘的,她现在就在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