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过去一把揪住自家弟弟的衣襟,瞪着他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他好歹是我夫婿,你们私自做的什么决定?居然还有事敢瞒着我来!你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渐北被她揪着衣服,也有点火大,此时便冷了脸,冷声回道:“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决定了!”
萧渐离怒得狠戾之色尽出,但她看着萧渐北,却只是冷哼了一声,嘲讽道:“你下午才送他走,不管怎么样,他此刻肯定还在路上。”
“来人!”萧渐离喊道。
她要派人去附近的路上,和旁边几个城池里拦人。而萧渐北显然也清楚她的想法,他面色一变,忽然大喊了一声“姐!”将萧渐离的话给打断了。
萧渐离扭头看他,却见他面上露出一种悲哀的神色来:“姐,他只是去养病。”
萧渐离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脸上神色几次变换,有怒色有茫然有无措,最后却只冷冷呵笑了一下,道了句“随便你们”,就回屋去了。
而萧渐北站在外头,看着那门关上,眼底忽然落下一滴泪来,他有些难过,却也不知道是为谁哭的。
日夜流转着,这燕都,这萧府,不过少了个无关紧要的许素,鸟儿仍然要飞过上空去往南方,叶片仍然会枯黄脱落。
每个人的生活都与昨日差不多,没人在意这城里是不是少了个谁。
萧渐离本该是最不适的那个人,可除了头天晚上她为了许素的不告而别发了一次怒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反应了,好像缺了这个人也没什么大影响。
她仍是在外忙碌奔波着,回府后沐浴了就睡。
那段日子的琴瑟和鸣,粘腻甜蜜和争执吵闹,似乎都随着流水远去了,许素的存在宛若一场雨后小憩的梦,睁眼醒了,便只剩下微凉的风。
而方才做的什么梦,就只有个模糊的感觉了,哪里还记得清呢。
萧府的清洁也一向是极好的,过了时宜的东西就得拆了洗了。
所以那曾挂满了整个萧府的红绸,贴满了门窗的大红喜字,也早就没了。连个被雨水冲刷得泛白破旧的机会都没有,更留不下什么让萧渐离偶然瞟见,心中一震,无尽孤寂涌上心间的可能。
许素留下的那一堆零散玩意,本来也是萧渐离买的,他没拿走,萧渐离也在他走后第二日就让人收起来搁到仓库里去了。
小公子这个称号也没人再喊了。
他好像真是一场泡影,先前还在日光下五彩斑斓的显出无尽生机来,猝然破碎后连一丝痕迹也不剩,你要想去找他,都得先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战很快就打完了,岭南叛军本身就不如燕朝军队这般有后续力,还被萧渐离悄悄卖了波情报,李鸣也想办法跑了,他们没了钱财,队伍又受了损,自身队伍里也是矛盾频出,于是只强撑了两个月就被拿下了。
战争结束的时候,冬天都来了。老百姓们喜气洋洋的庆祝了一段日子,街上人人都是笑着的,买个东西都时常能被心情好的老板多送点什么,这段可真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