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触目之物都是模糊的，若是他清醒着，应当会害怕得不行，怎么所有的物都这样不清晰，可他在梦里，只觉得本该如此，并无不妥。
昏黄的，暗沉的，仿佛世界都被黑布蒙住了，隐隐透进些灯光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只是梦里的自己自主的走动着，朱红色的漆涂在木栏杆上，偶尔有几枝绿芽嫩叶的长枝从栏杆缝隙里探进来。
外头的院子里有些灰蒙蒙的白光，照着那些树和花草，倒映在地上有一片朦胧的影子。
明明和萧府的景色不一样，但他清楚的知道这是萧府的回廊，他一路往前走着，靠近尽头处的那间屋子好像是书房，又好像是他们就寝的房间。
或许这是个夜晚，他在找阿离。
推开了门，阿离坐在里头，有一盏灯，几摞高高的账目，她低头提着笔写字，似乎发现他来了，于是抬起头来看他，弯着眼睛朝他笑。
即使在梦里，看见那笑容，他也心脏砰砰跳，从没有这样对别人笑过的阿离对他笑了，像是天上冷漠无情的神女高坐在宝座上，忽然抬起手半遮掩着唇微微一扬，令人激动，心潮澎湃。
他痴迷般的走了过去，阿离揽住他，亲吻他，舔舐他的喉结，触摸他的后背，从他凹陷的脊椎骨那里用指尖轻轻一划，他不可控的身子一抖，异样的感觉从背后，唇，心脏和更多的地方腾起。
阿离……在梦里，他似乎呜咽着用发哑的嗓音喊她。
两人所在的地方不知何时换成了床，他仍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仿佛本该是这样，阿离应他了，她在啃咬他的锁骨，舌尖时不时擦过他的肌肤，她喊他小素儿，乖夫君，宝贝，甜极了，腻人得很。
许素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冒火苗，热感腾起，连成一片，有个地方胀得他难受，不自觉想挣扎，想扭动，他抗拒这份不舒服，潜意识里隐隐约约觉得那是什么肮脏的事，龌龊而令人羞愧。
阿离半趴在他身上，压着他，一边摸他的腰，一边对他说，素儿，乖宝贝，你快点长大，快点长大……
他心里头忽然难过得很，可身上异样不消，他难受至极，觉得这份痛苦有些熟悉，隐隐的，他明白是什么事了，他记得的，大哥从前拿这事笑话过他，惹得他羞惭不已。
而阿离亲吻着他的额头，抱着他说，我的小素儿长大了，你该明白，这是正常的，你别害羞。
哦，是了，这不肮脏，这是正常的，这是夫妻间本该做的事，他念叨着，呼喊着，想让她再应他一声，阿离，阿离……
但她没应他，她只抱着他的腰，一手按在他跳动的心脏上方，将唇靠近他下巴亲吻他，慢慢往下移去。
许素挣扎着醒来，他难受，他想醒，他想抱着阿离，大概是他太想了，窝在被窝里的他忽然动了动手脚，头脑从昏沉中被抽离出来，他清晰的体会到了昏睡到清醒之间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