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开灯，窗帘也被拉上，只零星透进两三点月光。
纪轩宇打开灯，看着小姑娘缩在床头，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黑发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纪轩宇走过去，在她的面前坐下，撩开她黑色的发丝,看到她红红的眼，脸上还挂着泪痕。
“怎么了，跟我说说。”
贺初予抬眼，对上他有些疲惫的眼，摇头，“没事。”
她不说，他也不问，起身去她的化妆桌上拿了个皮筋帮她把头发扎上，额前的刘海湿漉漉的，纪轩宇伸手给她理了理刘海。
弄完后并没有立刻出去，而是站在床边看着她。
终于，她开口：“大哥。”
因为哭过的原因，贺初予的声者带着哑。
纪轩宇应了声重新坐下，她那双漉漉的眼正看看他。
“妈妈出事是因为和我一起，爸爸出事也是在我生日后一天，你会不会觉得，”贺初予喉咙发涩，字不成句，“是我…克死…了他们?”
纪轩宇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开口:“没有的事。”
似乎是觉得缺点什么，他补充：“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克死的说法。”
“都是意外，别多想。”
纪轩宇起身，轻轻抱住她，她的脑袋贴在他的肚子上，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肩一只手在她的发顶上揉了揉：“别乱想，出事也有哥哥们挡着。”
听到最后一句话，本来已经制止住了的泪水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贺初予抓着纪轩宇的衬衫，任由泪水打湿他的衬衫。
房间里很安静，暖白的灯光越显得温暖，晚风从窗外吹进房内，轻微的风声夹杂着稀稀碎碎的抽泣声，在这静谧的夜晚倒是显出了几分渗人。
她没吃晚饭，哭得累了，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便睡下了。
纪澈羽是在半夜十二点回来的，客厅里没有开灯，借着月光和窗外的灯光他能看清沙发上坐了个人，他指尖夹着烟，烟火忽明忽灭。
“啪”的一声客厅的灯被纪澈羽打开，他看清了沙发上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洁白的浴袍，头发自然垂落，听到声响便回头看他。
“哥，你怎么了?”纪澈羽问道。
在他的印象里，纪轩宇很少抽烟，抽得最猛的那次是在半年前，纪铭去世那天，贺初予哭晕过去，他也是这样坐着，抽了一夜的烟。
纪轩宇摁灭了烟，将那半截烟扔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纪澈羽看见里面落了好几个烟头。
在纪澈羽坐下后，纪轩宇才开口，因为抽烟的原因，此时声音沙哑：“她为什么转学?”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纪轩宇：“你查过吗?”
“查过。”
纪轩宇接着问：“查到了什么？”
沉思片刻，纪澈羽才开口:“一些流言蜚语。”
沉默几秒，纪轩宇冷笑了声，目光锐利，语气冰冷：“一些关于她克死自己父母的流言蜚语？”
叹了口气，纪微羽点头。
“谁传的？”
“她一个朋友，S市房地产巨头的小姐。”
纪轩宇看着纪澈羽，眼睛是冷的，声音也像含了冰，“她在一中受了那么大委屈，你就无动于衷，我不在家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你以为这是我想的吗？”纪澈羽站起来，声音陡然提高，“她求着我不要动叶家，你让我怎么办?”
纪澈羽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目光落在了楼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