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月牙般的圆眼嗔了她一眼,道:“夫人哪,你可真是不解风情。等公子觐见完可不就要回来了吗?你就不想好好打扮一下给公子看吗?”
沈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道,不管是以前还是方才,她最为窘迫的样子卫骊都已经见过了,更何况她自己也确实不喜欢这些脂脂粉粉的东西,方才芷儿在她头上强行插上的一根大步摇已然压得她后颈生疼了。
但是,不得不说,听了芷儿那一番话,沈沛承认她心动了。
她再一次感叹着,难以想象,有一天自己也会为了一个人这般煞费心思,原来也真的有女为悦己者容这回事。
没想到,这一打扮就打扮了两个多时辰。起初沈沛还能清醒着听着芷儿边在她身上不停捯饬,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后来实在支撑不住居然就那样睡了过去。
也难怪啊,毕竟最近都在心烦意乱地胡思乱想着,就没能好好地睡一觉,都是迷迷糊糊的,今早又天不亮一大早地就被芷儿叫了起来。
可是,没想到终于梳洗完,甚至连火红的夕阳都以及落在了山头,卫骊还是没有回来。
一开始,沈沛生怕卫骊就在她还没有捯饬好就忽然回来,可现在又不禁因为他久久不归而担起了心。
芷儿也看出来沈沛的焦急,忙安慰道:
“许是皇上看公子为国征战辛苦,一高兴,所以就留公子在宫里多坐了会儿。想是马上就能回来了了。要不夫人您先去歇息一下,等公子回来了,奴婢立即告诉您?”
沈沛摇摇头,仍是站在庭前不住地望着。
凛锐双手抱臂,长剑悬着腰侧,面无表情地望着。
他已经在卫府与皇宫之间往来许多趟了,但也都是没有结果。
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沈沛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庭院之中也已经点起了盏盏宫灯。
她迷茫地一抬起眼,正对上了一双俯身笑望着她的眼里。
沈沛怔一怔,然后忽地意识到什么,一下子跳了起来。
屋里的烛火不住地摇晃着,她胡乱地抹了一把嘴角涎水,强笑道:“哈哈,那个,公子,您回来了?”
她此时懊恼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她记得那个时候起风了,初春帝都的早晚果真破为寒冷,芷儿便劝进屋子里来等。
可是她怎么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呢?
“嗯。”
卫骊轻轻地点点头,直起身子,如画的眉眼里尽是满满的笑意,想来放下沈沛下意识的举动全然落到了他的眼里。
沈沛一时间有些羞赧起来,在他的眼底下,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明明白日的时候好能自如一些,可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人独处在这里,她顿时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垂下头,居然下意识地把此时的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公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芷儿怎么也不叫我一下?”
卫骊眼底的笑意更深,柔和的光下称得他本就绝世的容貌更加的出尘,带着言说不尽的温柔与柔情。
只听他轻轻道:“是我不让的。你太累了,该好好歇息一下。今天让你一直等着我,实在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