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看着如松焦急的神情,悲哀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老奴要对她做什么,而是侯爷要对她做什么。”
“夫侯?”如松吃了一惊,这个名字代表了太多的东西。卫家之所以能有今天这个独领一方的势力与盛景,与卫家家主卫广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世人皆叹卫公子卫骊惊才绝艳,世人见而皆为之倾倒。殊不知其父同样也是一代文成武就的枭雄。
如松眼底的光一点一点熄灭了下去。然而祝德明白,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不被承认的孩子性子里到底有多执拗与倔强,所以他索性狠下了心,打算彻底灭了他心里残存的希冀。
“得公子,您清楚的知道,侯爷从来就不喜欢沈沛。”
如松的身子似乎不易察觉地颤了起来,但他竭力地忍住这种情绪,尽管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侯爷一直不喜大公子与您在女人身上情根深种,晚香夫人就是一个例子。可是没想到,您与大公子却接连在同一个女子身上动了情。”
“德叔,”如松似乎自嘲地笑了起来,那笑里似乎有着不易觉察却又粘稠至极的苦涩,“我也不想啊,只是这情之一字又如何能说的清。”
“公子!”祝德忽地大声喝了起来,花白却又梳得异常齐整的发鬓似乎有了些凌乱,他不住地大口喘着气,仿佛被气得不轻:
“您还没有看明白吗?当时大公子明明率军抗衡着南泽之敌,明明寒疾因为操劳几欲复发,却为了一个女人,丢下了下并肩作战的战士,丢下来成千上万的百姓,丝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跑去那劳什子洛城!”
这件事情,如松是知道的。当时他就常青随卫骊一道在前线牵制着南泽的主力大军。然而就在战事千钧一发的危急之际,身为一军主帅的卫骊却忽然不见了踪影。
没有办法,只能压下来,否则岂不是动摇军心?如松焦急地暗中寻边所有地方,却还是没有丝毫发现,直到他一身疲惫地回到大营,才看见常青颓然地抱头坐着,看不清常青的神色,但他的语气里却是深深地叹息:
“不用再去寻了,公子他早已经不在这营中了,他,去找沈沛了。”
直到现在,如松还是清晰地记得自己在听到这段话后心里是何等的想法。自从她从卫府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先今听到之后,他恨不得自己能立即去到她的身边。
军中不可一日无帅,更何况当时还是战事瞬息万变的战场?如松知道,能让卫骊放下焦灼的战事离开,她必然是遇到了危险。
如松既心酸卫骊能够去见她,又羡慕他能够毫不犹豫去找她的不顾一切。
可是他不能离开。
如松那么清楚,若是战事越稳,他的行动也就会越稳,沈沛也就会越发安全一分。
于是,当时的如松就是抱了这样的心态,毫不犹豫地默默抗下了战事的压力。
或许是因为孤注一掷,他居然一直撑到了援兵赶来。
这或许就是卫广城愿意让他重新回归到卫家的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