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肖定定地看着不省人事的沈沛，手一松，忽地慢慢走了过去，俯在沈沛床边痴痴道：
“阿沛，莫怕。无论是卫骊，还是解药，只要你要，哪怕是刀山火海，大哥也定会为你寻来。”
四周很静，没有一点儿多余的杂音，只有一汪泉水在脉脉地流淌着，白色的雾气悄无声息地在周围缓缓弥漫，恍若世外仙境一般。
“这药泉怎样？比之卫府的药泉如何？”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地轻轻响了起来，如世外梵音，听上去竟是字字入耳。
随着水声微微搅动的声响，这药泉里缥缈的白色雾气里一个身影若隐若现，看不真切，只听那男子似乎低应了出声，只是短短一句，竟比方才那老者的话还要低沉动听，如同天人一般如琢如磨：
“道人费心了。”
南山子抚了抚胡须，望着这茫茫雾气里的人影：“已经第三天了，那丫头醒了吗？”
静了一会儿，那低沉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疼惜，似乎轻轻叹息着：“还没有。断魂散虽然已被压制住了，但她的身子，终归太虚弱了。”
这药泉里的水波轻轻地晃**着，化开一圈圈的涟漪，想来是他将怀里人又不由自主地搂紧了几分。
“也难为她了，为了我，吃了这么多苦。”
恍若一声微不可闻的呢喃。
南山子摇摇头：“卫公子。”
卫骊潋滟的凤目在这湿润的雾气里抬了抬，如香扇一般般卷的长睫上凝着几颗晶莹的水滴，却又在一瞬间凝回了怀里昏睡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