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府,从来没有要奴隶以身作踏的规矩。
那小厮瞧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还带着些孩子气的稚嫩面容上挂满了不知所措的惊慌,惶惶不安地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来来往往的贵人们引颈侧望,不出声,不插手,都抱着幸灾乐祸的旁观态度:这小子完了!
在这个权力大于天的世道里,随便找个由头处死一个微不足道的奴隶实在太过容易。
卫骊的脸色沉凝如水,修长的凤目不动声色地向四周淡淡一扫,好事的权贵们赶紧收回了猎奇的目光。
“下去。”
那小厮忙千恩万谢地退了下去。
沈沛微侧过头,卫骊的心思…实在是难以让人揣摩。
这时,一只刻有皇家标识徽章的马车在前呼后拥的仪仗中缓缓停了下来。持着拂尘的小黄门立在前首,尖细的嗓子在空中**开:“昭临公主到——”
方才还喧闹不已的赵府刹那间安静下来,众人赶紧屏息跪地,沈沛忍不住微微抬起头,只见那绣满十二重莲瓣的云锦车帘中,缓缓探出一只细腻纤细的玉手。
一阵馥郁的香气在空中悄然弥漫,随侍的侍女轻轻拨开重重纱幕,这只玉手的主人终于现了庐山真面目。
当今世上最宠爱的公主,一个极明媚的女子,广袖宫裙,顾盼生辉。
“卫骊哥哥!”
元若茵精心装点的小脸立刻放了光,灵动的明眸里仿佛只盛得下一个卫骊哥哥。
她挥开侍女的手,提起繁重的宫装儒裙,踏着奴隶的背,三下两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随身的环佩随着跑动叮当作响,全然忘了方才隆重至极的公主礼仪。
卫骊看着那以身作踏的奴隶在元若茵的踩踏下几乎要扑在地下,修长的眉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