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闲云的头发被风吹起,凌乱的发丝在空中飘**,整个人看上去都很疲惫虚弱,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吹走。
“我很开心,谢谢你。”
和日记里一样,她亲口说出了这句话。
话落,她消失不见了。
江徽不知所措,一个人在原地寻找她的身影。
再转场,她看到慕野鹤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屋檐上种满了玻璃碎片,他不惜割伤自己,也要拼命逃出生天。
江徽一颗心都被悬吊起来。
下一秒,有人拽住他的腿,用力往下拉扯,慕野鹤的手心划出一道硕长的口子,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流满他的手。
很快,他支撑不住摔在地上,灰尘四起,他吃了一口灰,骨头都被震碎了。
“姑姑说得没错,叫我们看着你。”
“不许跑不许跑,小野种陪我们玩。”
“玩...玩...玩...”
他们拍手挥舞,其中有老有少,眼神呆滞无神,懵懵懂懂的,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正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让年幼的慕野鹤感到害怕和茫然。
三四十岁的人把他当马一样骑在他脖子上,体型对当时的他来说太过庞大,慕野鹤压根招架不住,一头栽在了地上,额头上磕破。
还有人不停拽他的手臂,叫他快点起来,骑马游戏还没轮到他们呢。
可是慕野鹤太疼了,一直有人骑在他头上,怎么也直不起腰。
后来,有一个人在他头上撒了尿都没有意识。
清黄色**流进身体里,淋了满头。
他一直在哭,一直在哭。
他说,他想回家。
他说,他没有生病,真的没有。
他说,舅妈,接他回去吧,他再也不敢了。
江徽也跟着流泪,她真的很想去帮他,但她毫无能力,冲破不了栅栏的桎梏,更加超越不了时间长河的距离。
后来,她看到有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菜刀,一直追着他跑。
慕野鹤收住了眼泪,留住力气一直在往前奔跑。
即便是摔倒了也要在最短时间内站起来,一道鞭子甩过来,他没能抗住这一击,摔了个狗吃屎。
江徽看到,古箐拿着一条长鞭,在他身上留下血痕。
他在流泪,也在流血。
年仅七岁的他对这一切都感到很绝望很恐怖,他不断的在哭,直到细长的鞭子训到他停止哭泣呐喊。
慕野鹤不再哭,却还是想回家。
渐渐的,他变得阴郁沉默,不喜于色,将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吞咽下去,像吃馒头一样,一定要一口一个,减少咀嚼次数,一口气统统咽下去,否则他会挨饿,吃不饱饭的。
这些残破已经发霉了的过往,慢慢的与江徽拉开了差距,七岁的慕野鹤再也看不见了,变成了一个黑点。
她泪流满面,彻底清醒过来。
江徽是从一张大**苏醒过来的,房间内一盏灯都没有开,乌漆嘛黑的,望向外面,天也已经黑了。
她摸索了一会儿,拉开吊灯,室内一片光亮,露出全貌。
这是...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