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江徽不惜违背命运轨迹将这一切统统都告诉了孟静娴,她信任孟静娴。
在成为庄闲云的这段时日中,孟静娴让她品尝到了友情里从未有过的温暖,还有庄重石,也让她感受到了亲情前所未有的温馨。
这两种迟来的情感都弥补了她缺失的童年。
在江徽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她一个人,她既没有父亲疼爱,也没有可以交心的好友。
她前半生过得平凡而又压抑,永远都在羡慕旁人。
可她抛却个人记忆和过往成为庄闲云时,她似乎找到了最纯真的那份快乐和美好。
当一切想起来,又往往是痛苦的。
江徽听到了美梦破碎一地的声音。
所以,她选择相信孟静娴,将这些都事无巨细的告知于孟静娴,但江徽太冲动,孟静娴也接受不了。
命运冥冥之中像是早就已经注定好了,她透露再多,也会循环往复填补bug,无法扭转改变。
下楼时,孟静娴重新戴上墨镜,他们共同走到一副画作前,这是一副孤鹤图。
它想展翅翱翔,可残忍的是另外一只翅膀血淋淋的,受了很重的伤。
它在仰头悲鸣。
整体黑白,画风沉重。
“你要去找她吗?”
良久,孟静娴开口问他。
慕野鹤却犹豫了。
“...我想见她。”
此刻,慕野鹤好像又重新变回了那个自卑又孤僻的少年。
在她面前,他永远自卑。无论现在他的身份在众人眼中有多么高不可攀,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骨子里某种基因还是改不掉的。
他配不上她。
作为这么多年的盟友,孟静娴懂他在退缩什么。
“其实,这不是野鹤,这是一只仙鹤。”
她微抬下巴,适时道。
“这幅画的作者是徐图之。”
闻声,慕野鹤不禁蹙眉。
“很惊讶吧?”
孟静娴继续说了下去。
“当我第一次在画室里看到半成品时,我也很惊讶。”
“他似乎很执着完成这幅画,甚至追求到完美。”
“为了完成它,徐图之右手差点截肢,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献出这副视若珍宝的画供人观赏。”
“但我非常确认一件事。”
孟静娴隔着墨镜,语气却真切诚挚,毫无半点虚假成分。
“她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
宁可放弃生命,也想捧他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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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总,孟小姐去画展了。”
在一间总统套房里,徐图之身上穿着一件浴袍,他身体微微前倾,手中拿着一根逗猫棒,高台上站着一只精致漂亮的布偶猫,它两条腿不停腾空,不过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恼得它独自生闷气,不肯再有所动作。
徐图之轻笑一声,笑声从喉间溢出,助理见他没了后话,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又颤声问。
“还要继续盯着吗?”
他从台上抱起那只猫,拢在怀里,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地去抚顺它柔软的毛,它趴在他手臂上,似是很享受。
“不用了,她没一点儿意思。”
仅仅是一句话,就失去了孟静娴的价值。
“我要你去帮我查一个人,顺便盯紧她。”
桌上放着一张照片,助理看了一眼,语气稍显疑惑地念出声。
“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