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完,张医生就狠狠打断了她的话。
“你跟我说实话。”
“...说什么?”
“说什么?”
“还想在医生面前蒙混过关?”
江徽低头,沉默不语。
“待会去做一个检查。”
“不去。”
她态度强硬又决绝,犟得跟头牛似的。
“不去我就给你打了麻醉叫人抬过去。”
“那我现在就跳窗。”
“你...”
一时之间,竟然拿她没辙,一口气堵在胸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像是一拳锤在棉花上,什么力度也没了。
初次见这小姑娘时,看着温温软软又乖巧懂事的样子,可原来她性格比谁都要犟,认准的事情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则怎么样也不会回头。
“把药服了。”
张医生没再逼她,将温水和几粒药放在茶几上。
江徽抿了抿唇,什么也没问,直接一口气咽了下去,待了十分钟之后,她像是踩点一样出了科室,就怕张医生下一秒真的抓她去做什么检查。
出了医院大门,步行没多久走到了公交车站,放在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个不停,掏出来一看到那个名字,心脏好像漏了半拍,随即急促跳动不停。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许久,在最后几秒钟接听了,她故作平静,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下课了吗?”
低沉柔缓的声线通过电流传到她耳朵里,她盯着脚尖,就算隔着电话,也像是就站在他面前。
“嗯,我刚从学校出来。”
话毕,她又问:“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你们不忙吗。”
“没关系,我请了一个小时的假。”
“嗯。”
“云云。”
那一头,慕野鹤突然唤她,江徽抬起脑袋。
“怎么了?”
“你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吗?”
这句话令江徽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隔了几秒,才出声。
“...没啊。”
慕野鹤像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再三向她确认。
“真的没有吗?”
这下子,江徽清醒过来,反正他也看不到自己是什么表情。
“真的没有,你在想什么?”
她的话里带着笑音,恰恰相反的是,慕野鹤那边很是沉重。
“最近...我总是睡不安稳。”
听到这句话,顷刻间,喉口有些干涩,她艰难的问他。
“做什么噩梦了?”
“我梦到你一直在哭,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努力也走不到你身边去。”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描述着梦里的情形,一种委屈又难言的情绪浮上心口,堵塞在她胸口,鼻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塞住了,酸涩不已。
她捂住嘴巴,控制住自己不出声,紧接着,耳畔传来他低哑柔和的声音,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跟随落地。
他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内心想法。
“我突然很想见你,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