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慕野鹤的世界好像随之坍塌了,变得又冷又暗,摸不到方向。
他甚至还因此内疚过一段时间,一度觉得被撞的应该是他才对。
如果他乖乖听徐图之的话,那么,这些事情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后来,有一天放学回家,慕野鹤一开门就看见客厅里聚集了很多人,那些人不约而同的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并且带有针对性。
这种感觉就犹如一大批猎人擅自闯入了森林,惊扰侵略了雄狮的领地。
慕野鹤顿住,退开半步,仅一秒钟,心头涌上强烈的不好预感。
他还没来得及逃出生天,就被人架住了两条胳膊,小孩子的力气不够大,难以挣脱大人的魔爪。
封琴指控他有精神病,不管是不是无中生有,只要是符合精神病患者的症状,她统统都说了出来。
那个年代很纷乱,治安不严谨,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人会去求证。
就这样,慕野鹤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那个各种各样妖魔鬼怪张牙舞爪、血盆大口,恐怖如地狱般的地方。
无论他如何呐喊嘶破喉咙,都会被那里疯魔般的笑哭声尽数淹没,无一例外。
慕野鹤紧闭双眼,强迫自己中止再回忆下去。
“鹤鹤...”
徐国栋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徐图之私底下究竟是怎样的,他是知道一点的。
也许,慕野鹤是有一点点的无辜。
可是...
在公理和至亲面前,他只会选择后者。
公理不能当避风港,更不能当饭吃。
所以,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混入那些眼瞎的人群当中变成胆小鬼。
他胆子也不大,不然也不好沦落到要慕悦一个女人帮他的地步。
“您别再说了。”
慕野鹤和他已经没什么话题了,还能说什么呢?
无非就是那些磨破耳根子的话。
卖可怜。
徐家每一个人都拿捏的明明白白。
他不得不佩服。
慕野鹤站起身来,第一次俯视他。
“以后,别再来学校找我了。”
他转身刚走了几步,又侧身,提醒道。
“还有,我不喜欢吃馄饨,你记错人了。”
“爱吃馄饨的是徐图之。”
说完转身离开了,只留徐国栋一个人在馄饨铺待着。
慕野鹤的生活也不是一直苦涩的吧。
他想,他也算是过过几天好日子。
只不过,那太久远了,而且那时年纪尚小,记不得太多事。
后来,随着徐图之的降生,慕野鹤就成为了他脚下的影子。
徐图之自懂事起,好像也知道了这件事,于是他便对慕野鹤肆无忌惮。
因为他觉得,慕野鹤本来就是他的影子。
影子不都是踩在脚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