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暂时恢复了一点理智,他让随行的太监们守在门外,自己带着丫鬟们快步掠过庭院,一把抱住那个坐在红色地毯上衣裙上满是血的佘灵。
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伸手穿过她的腋下,轻拍着她的背,喃喃道:“没事没事,还会有的,还会有的…”
近乎念魔咒般的喃喃,也不知道是在说给佘灵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佘灵身子一僵,表面上作出一副痛心到不想再活着的模样,眼角还挂着两行清泪。
可心底却是对凌曦满满当当的愧疚。
刚刚他站在门口那一副“仿佛世界已经塌了”的模样,她都看见了。
她知道,这么做对他很残忍。
她也知道,他对这个压根不存在的孩子有多么期待。
可她别无选择。
既然决定走这一条路了,那就只能走到尾。
不然瞻前顾后,只会引火上身。
她只能在心底里对他说无数次对不起,哪怕她知道对方听不见,并且再也换不来当初的那种兴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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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凌曦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抱到床榻上,体贴地盖上了被子,细心地掖好了被角。
就像前不久那样的体贴细心,可佘灵却再也感受不到对方的那时“双人体贴”。
那是一种知道对方身子里存在着两个生命后,动作的轻微程度可比对待一个人的时候感觉细致。
有时候,佘灵甚至会觉得,也许就这么装着,等到临产的时候去乡下还是哪儿抱一个孩子来,当成她养的,或许也不错。
可不是自己亲生的,对待起来总归不一样。
那样的话,迟早会露陷。还不如早早地,就将这场由无数个谎言构造而成的大谎言,给gaover了。
窗外的风,又开始呼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