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哗然。
江景让依旧懒散地靠在个不起眼的位置,并未打算按自己原来的计划帮她。
昨个瞧她冷冰冰的模样,像是他反过去欠了她三个人情一般,半点态度不见,叫他现在心里还堵得慌。
“大人…”
二白凑过去:“您不打算…”
“本大人瞧她是要强的很。”
江景让冷笑,抿了口茶,目光满是中间跪着的小丫头,“还帮什么?”
二白嘘声。
皇上显然是来了兴趣:“哦?那你爹这话里的意思?”
陈折初方才想开口反驳,却被陈疏妤抢了先,“皇上!您万万不可听臣女妹妹胡言乱语啊!”
啧,蠢死了。
王氏坐在位子上心一颤一颤的。
陈折初不过是个庶女,能翻起多大浪花,怎么陈疏妤也如此沉不住气?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斥责自己妹妹是胡言乱语,这温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皇上被打断,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大小姐可别急。”
见皇上有些许烦躁了,陈折初这才是隐约勾起一抹笑来,转身去瞧陈疏妤。
有陈林在跟前挡着,陈折初算是很轻松地在陈疏妤右臂衣裳处划了个口子。
她垂眸一刹,再瞧便又满是可怜模样儿了。
“姐姐怎能如此说妹妹?”
陈疏妤急了,转身便要给皇上磕头,偏巧不巧,她本就不太厚的衣裳布料“撕拉”一声。
破了。
陈折初这才勾起唇角,瞧着她那右臂上有些狰狞的疮疤,似乎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天热,她穿的本就不多,疮疤包裹起来也是用浓重的胭脂味盖了下去,不易发觉。
这会暴露在众人的眼眸里,显得格外不堪。
“啊!!”
陈疏妤愣了一瞬,来不及思索什么,抓着那块布料便是挡了上去,咬牙,带着满是恨意的眸子瞧她。
大殿顿时混乱起来。
“大小姐那右臂上什么?”
“该不会…这大家闺秀得了如此病,啧啧…”
借着场面混乱,陈折初那声音也算是格外清脆,她心脏跳的急促,壮着胆子。
哭的那是梨花带雨。
“本就不是臣女心悦…是昨个夜里二公子吃醉了酒,贸然闯进臣女闺房…叫各位瞧了笑话…”
她这会才真算是一个受害者的形象,“皇上,臣女尚未及笄,怎不懂男女有别的皇上!”
嘈杂。
周淑只觉得烦躁,她揉了揉眉心,拍桌,“好了!都哭哭啼啼的是什么样子!”
她扫了陈疏妤一眼,语气颇为不满。
“今日是本宫生辰,污秽的东西自是不可入眼的,三姑娘,你且先入座罢。”
陈折初感激地瞧了眼周淑,还是抽抽搭搭地落座。
陈疏妤到万分尴尬的局面,握紧了拳头。
居然敢说她污秽…她陈疏妤活了快十五年都是被捧在手心,哪里受得了这样重的说辞。
她哭的很是聒噪,叫皇上也少不了一阵作呕,“陈大姑娘如此闹腾,倒是叫朕大开眼界。”
“皇上恕罪!”
陈林吓得不轻,赶紧同陈疏妤一块儿认错。
“好了好了。”
皇上摆摆手,“来人,且送去陈府些上好的药治治隐疾,赐婚这事作罢,委屈周贵妃了,都回去歇息罢。”
陈林咬牙。
他恨铁不成钢地瞧着自己捧在手心儿的女儿输给个庶女,心里很是不痛快。
但皇上未曾怪罪下来已然是万幸,只得拖着她谢恩,回了座位。
周淑眯着眼眸,瞧向陈折初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陈家的这个三女儿…年纪不大,倒也有几分本事,听闻是失踪了些日子方才找回来,竟也如此厉害。
想必是要将陈家翻个底朝天的。
她淡淡一笑,将桌上的茶端起来稍稍抿了一小口。
倒是陈家那个大小姐…鲁莽成那个样子,妄想着嫁给太子这事传了满莱阳,不自量力。
太子是王氏的儿子,迟早也得被她拉下来。
她眸中闪过狠厉。
江景让这么瞧着姑娘化解了这事,还得了点皇上的赏识,略微颔首。
这小丫头,真是叫他越瞧越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