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早就准备好的嫁妆也用不上了。这辈子再无缘看见自己的女儿十里红妆，风光大嫁的模样。
傅丛云自然也是遗憾的。
可若回到那个时候，无论是傅况提出要她嫁与王承隽做妾，还是萧戚说要接她入宫，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哪怕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为她准备好的圈套。
傅丛云忍住落泪的冲动，弯唇笑了笑：“阿娘，我们不说这个了。”
魏蔷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好，不说这个。”
傅丛云沉吟片刻，迟疑开口道：“阿娘，阿昭他经常在王府吗？”
自从上次在永定寺见过魏元昭后，已经大半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了。
可他明明说过，过几日便能进宫来看她的。是忙着为宋止微上下打点，还是出了什么事？
说起这个，魏蔷也有些困惑，她摇摇头道：“前些日子听管家说他总是早出晚归，这段日子更是不见他影子。我在王府住了这么些日子，见着阿昭的次数也不多。”
她笑了笑，含着担心，却也有宽慰：“他从来不与阿娘提及自己在做什么，阿娘便也不问。你们这些孩子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
傅丛云心中多了几分安定，她拉住魏蔷的手，坚语气坚决：“那阿娘听我的，这几日收拾收拾行装，离开盛京。”
她算了算日子，“最好是我生辰那日便走。”
魏蔷一顿，随即仿佛想到什么，也不问为什么，便应道：“好，阿娘听你的。”
她在京中，只会拖累她的阿瓷。
“刚好我也想念兄长和嫂嫂，不如便去南地，与他们团聚，”魏蔷道，目光温柔，“阿娘在那儿等你。”
傅丛云鼻子一酸。
阿娘一向身子不好，她开口道：“这一路上平安便好，不急着赶路，我找人护送阿娘。”
魏蔷却笑着拒绝了：“这都是小事，阿娘自己能解决。”
她待的时间也不短了，于情于理都该离开了。
魏蔷坚持不要傅丛云送，她站在宫门口，回头对傅丛云道：“回吧，阿娘不怕，你也别怕。”
傅丛云看着阿娘转身，一步一步走进夕阳昏黄的光影里，身影渐渐消失。
她难以自禁地朝前追出几步，抬手去抓，却只有几束光从指缝漏过。
什么也没抓到。
·
十月三十，傅丛云十九岁的生辰。
宫中之人纷纷送来了贺礼，傅丛云唯独把皇后，兰答应还有郁贵人的挑出来过目了一番，旁的都直接收在了库房里。
值得一提的是，容妃那儿送来的是两本古籍兵书，傅丛云本还有些诧异，随后转念一想便知道，恐怕是宋止微派人送来的。
她略翻了翻，只觉得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便扔在了一旁。
原打算邀兰答应和郁贵人前来，一起简单地用些晚膳便罢，可又想起皇后平日里待自己极好，若是不邀她，未免显得有些冷情。
可再加上萧戚，这场生日宴便奇怪得很，兰舟她们二人在陛下皇后面前定然拘束惶恐，傅丛云索性谁也没邀请，在宫中布置了大半天，只等着萧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