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戚的手落在她肩膀上,慢慢地攥紧成拳,又松开。
他仍旧柔声哄道:“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次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往后再不会了,你万莫说这种气话。”
傅丛云静默片刻,含着哭音道:“陛下只当我在说气话,却不曾真正体会过被困在火里的绝望。”
萧戚听她如此说,眼中闪过一瞬狠厉,仍旧劝慰。
可傅丛云十分坚决,她不光要借此逃离开萧戚的视线,哪怕只有一段时间也好,更是要趁着这个机会见一见崇祯。
至于徐昭容,不过是个死不足惜的棋子而已,傅丛云心知肚明,却也并不在意这份所谓的交代,甚至可怜她。
傅丛云看着徐昭容,就像是看着自己,都是别人手中的筹码。再没有比感同身受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
萧戚最后还是妥协了。
若是萧灵妩尚在京中,悄悄送傅丛云去长公主府住上一段时日便是最好的选择。什么时候她心情好些了,萧戚也能立时便把她接回去。
但如今的长公主府只是个空壳子,府邸的主人在沉寂空冷的皇陵。
最后挑来选去,竟是永定寺最为合适,倒是正合了傅丛云之意。
徐昭容一族虽遭重惩,可外面的流言仍旧一时难以止歇,未免再惹有心之人作文章,萧戚以照料傅丛云身子为借口,一顶青绿色马车十分低调地从皇宫的侧面出了宫,沿着小路往皇宫后的永定寺去。
出了宫门的那一刻,傅丛云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轻响,或许是她心上的束缚,又或许是她肩上的枷锁,在那一声轻响之后便脱落。
钥匙“咔”地拧动了半圈,只差半圈,便能打开紧闭的金笼。
她没来由地便勾起了唇角,是在皇宫中,哪怕是在夜深无人的寝殿里,也从未体会过的轻松和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