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长泽宫的大门便紧闭着。珍妃恨不得将傅丛云拉到面前来痛痛快快地骂她一场,可傅丛云却连经过她宫外都一次没有过。
只是珍妃不许出宫,她宫里的人却还能的,她便借此小心翼翼地探听些外面的消息。
陛下的旨意里未说禁足到何时,珍妃便想着碍于王氏的面子也不会关她太久,况且兄长定会替她求情的。
王承隽的确和萧戚提了此事,却不是求情,而是神色冷淡地又添油加醋几句,不外乎是珍妃娘娘性情骄纵,从前在家中太过娇宠,正好借此机会让她改改之类的话。
萧戚虽有些意外他会如此说,却也乐得珍妃不出来惹事,也不用耗费心神去应付她,第一次格外迅速的同意了王承隽的请求。
珍妃在长泽宫禁足约莫半月,实在快要疯了。郁贵人在她禁足之前遍被皇后安排移宫居住,她连个可以当作消遣的人都没有了,烦躁时便打骂自己身边的宫女出气,毫无名门贵女和妃位娘娘该有的气度。
那日珍妃派出去的人探听到魏元昭正在宫中,她先是有些意外,不知他何时从南地边境归京的,随即便当机立断,决定强行闯出长泽宫。
珍妃想着,若她强闯,在外面守卫的人必定不敢伤她,兴许还来得及见上魏元昭一面。
她也确实如愿出了长泽宫,匆匆赶到太极宫外时,瞧见宫门外根本没有魏元昭的影子,方才的冲动才慢慢褪去,有细密的冷汗从额角沁出来。
在陛下的寝宫外,珍妃不敢放肆,生怕陛下一个不高兴将她再禁足半个月。幸而魏元昭已经不在这儿了,若是陛下问起,还能有所解释。
她愣愣地站了会儿,陈守才从正殿里出来,到她跟前先是行了个礼,问候道:“许久不见娘娘了。”
珍妃扯着嘴角,生硬地笑笑。
陈守语气颇温和:“陛下正处理政务,恐怕无暇接见娘娘。若是娘娘没有什么要紧事,奴才便派人送娘娘回宫。”
珍妃维持着笑容点点头,心下稍安,坐着轿辇回了长泽宫,看着敞开的大门,却还觉着有些心悸。
她的贴身侍女宽慰她道:“娘娘别忧心,您到了太极宫外陛下都未曾说什么,想必是关了娘娘这些日子,陛下也心疼娘娘,这个事儿啊,便过去了。”
珍妃心觉有理,便彻底放下心来。
可午后又有宫人来通传,说是皇后娘娘驾到。
珍妃已明白皇后是站在傅丛云那边的人,或者说陛下偏向那边,她就偏向那边,再指望不上能利用皇后做些什么,她便也不在对皇后表现出过分亲近,只是按着规矩去正殿见皇后。
皇后坐在上首免了珍妃的礼,暗中打量了一番,见她气色竟还不错,不像是禁足许久凄凉苦闷的模样。
来之前她特意着人去陛下那儿问了,萧戚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随她去,皇后心下便有数。
往后也不必讲什么罚不罚的,禁足半月算是给珍妃的一个教训,要她少在后宫兴风作浪,安安稳稳当她的珍妃,也别想着帮衬王氏,便不缺地位不缺富贵。
是以皇后稍微训诫了几句,旁的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长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