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况愣了一瞬,连忙回礼,与身旁几人攀谈起来。
这几人说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有一位还和如今皇后娘娘的母家沾亲带故,话里话外却都对傅况态度十分亲近。
无他,只是复江侯的名声太过响亮。虽则他们皆是王氏一派的人,与复江侯却并无王敬川那样大的敌意,反倒打心里真真觉着傅澄是个征战沙场的英雄,有血性的大将军,纵然从前不曾接触过,心里却始终存着几分敬意的。
复江侯故去,当今陛下惋惜,特下旨命傅澄亲弟进京承袭爵位,这事众人也都是知晓的,只今日才得以一见。
几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既是那位复江侯的弟弟,总归不会差了去,态度便带了几分尊重,捧了傅况几句,便听得他飘飘欲仙。原以为京城中一个侯爷的爵位也不过尔尔,却不想如此受人追捧,心下又得意三分。
他与几人畅聊了好些时候,得知王氏老一辈的家主王敬川今日未曾出现在宴席上,稍觉有些遗憾。半路借口更衣,便想去寻王承隽说上几句话,搭上丞相的大船亦是同样于他有利的。只是转了大半圈,也未瞧见王承隽,傅况便抓了个一旁服侍的小厮来问,才得知王承隽只是宴会刚开始来露了个面,随后便被王敬川唤去书房了。
傅况不免有些失望,再回了亭子处与那几人交谈也显得兴致缺缺,时不时地搭上一句话,总是忍不住走神。
他没法与府上的人搭上话,王府却又实在是给他这样一个与盛京各方势力毫无瓜葛的人发了帖子邀他赴宴,傅况实在有些想不懂此举何意。
直至宴会结束,傅况与今日结识的几人作别,约好改日再聚,为傅况引荐他人。
傅况虽说小有收获,仍是心觉遗憾,暗自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已堪堪走出了小院,却忽地听见背后似乎有人在一声声地唤自己。
他步子一顿,迟疑着回头,果然瞧见不久前他拉住问起王承隽的那个小厮小步朝他跑来,停在他面前,略喘着气作了个揖,笑道:“侯爷留步,家主有请。”
傅况眉心微皱,随即泛起喜意。
那小厮侧身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在前面为他带路。此时那两块假山石另一侧的女客也都散去,只剩十来个侍女在打扫,中间的层层纱帘便也撤了,两人自山石之间穿过,往内院的方向去。
小厮走了两步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傅况道:“府上已派人将您夫人与令媛好生送回府中了,侯爷不必担心。”
傅况连连道谢。
二人走了不大会儿,停在二门外一处瞧着整肃的院落外,傅况心想是到了,随后院门便打开,有人来请他进去。
傅况看向门内,整体色调偏素暗,院落内竟是空****一片,丝毫装饰的物件儿都不曾有。他压了压心悸,抬步跟了进去。
院门和地面刮蹭的声音有些沉闷,在他身后重重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