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鞭不算重罚,但娇生惯养的世子不曾受过这样的苦。人前咬着牙一声不出地硬撑着,人后却疼得身心皆痛。
偶有人来瞧上他一眼,魏元昭还为着争最后这份面子,撑着身子同人家答话。待人一走,便在木板搭的**埋头忍痛。
只是始终不曾掉下一滴泪来。
军医第二次来为他换药时,正值夜半子时。旁人都睡下了,军医的动作也小心翼翼。
魏元昭压着声音问道:“葛大人,我阿娘怎么样了?”
军医瞥了他一眼,道:“中了西域的毒,暂时清醒不过来,但也没有生命危险。要想制出解药,还需些时日。”
他嗓音宽厚,在夜里听得格外分明。魏元昭慌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往旁边使了个颜色。
军医特意放轻动作,不过是怕魏元昭疼。他失笑道:“不会醒的。”
话音落,故意拍了拍魏元昭的伤处,疼得他“诶呦”一声,军医这才收拾好了一应物件儿,准备离开。
帐中只有军医整理药箱的悉索声,和身边士兵的呼噜声和梦呓声,唯一的烛火也在军医要离开之时被吹灭。
四周陷入片刻的黑暗中。
而天空忽地亮起来,整个营地被照得透亮。身后村子中各家各户也都逐个的亮起了灯盏。
号角被吹响,尖厉而又嘹亮的号角声划破黑暗的一角,彻底将寂静的夜打破。
是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