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叶犹言的确瞒了他很多的事。他于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你已经买好票了么？”
他没追问，倒让叶犹言“啊？”了一声，她点头应了一声是。
“我和你一起回去吧。”唐顾林说。
这回叶犹言没了回应，但唐顾林却再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他打开免提，转到手机软件的购票系统：“我买了两张今天最早的还有余票的飞机班程。你把你的票退掉吧，我现在就去接你到机场，我们俩一起走。”
他不想让她再说出搪塞他的话。从他上次说要了解她这件事后，已经又过去了很久。他想，他一定要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叶犹言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犹言找不出拒绝的话，最终点了头：“那我在楼下等你。”
距离飞机启程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两人匆忙地赶往机场，一路上说的话寥寥无几。在到机场的时候，叶犹言提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她的头脑乱烘烘的，脚步很急，也因为太早醒来，她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在状态。
唐顾林快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一直在细细地颤抖着，还在手心冒了一层薄薄的汗。
叶犹言后知后觉地发现唐顾林一直在盯着她，于是侧过脑袋向他挤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勉强的笑。
唐顾林扣紧她的手：“别害怕，叶犹言。”
他看出她的担忧与焦虑，但他没有直接问她在害怕什么，如果她暂时依旧不愿意说，他愿意等。尽管他不明白她的恐惧究竟缘于何处，但他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所以他放下心里的疑云，转而慰解她。
叶犹言指尖的颤抖渐渐地收起，她偎在唐顾林的身侧，感到身体的那一点凉仿佛也有消失的意思。上了飞机之后，唐顾林仍旧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着话。
往日他们在一起时，总是叶犹言的话多。她知道唐顾林不善言辞，她也喜欢自己没头没脑的说话却总能得到他认真的附和。
可现在唐顾林滔滔不绝地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她于是感到原本慌乱的心逐渐地安稳下来。
天气已经入秋了，他们都穿着毛衣。身体摩梭之间，于是擦出一点毛纤维的细响，白噪音般让人心境平和。枕在唐顾林的肩上，叶犹言有些困倦了。
唐顾林说：“过两天就是中秋了。”
“嗯。”她下意识低声地应答。
“你在今年中秋能和阿姨团聚，她一定会很高兴。”
叶犹言睁开眼，她原本有点肿的眼睛因为这句话又染上一点红。
她歪在唐顾林的身上，因为心乱而忽然地说道：“你不知道的……顾林……我很担心她还恨着我……”
话说了一半，她才反应过来，于是霎然停住了，一双眼睛不再半阖，而是浑圆得睁开了，目光直直地落在虚空的一处。